“嗯。”
他向来对任何节日都没有太深的感触,对外国的节日更是如此。但大概是时欢期待又喜悦的模样也多少感染了他,这棵两个人亲手布置的圣诞树还是让他体会到了某种其他人所说“节日里家人团聚”的温暖和安心。
也许生活需要这些琐碎没有意义的小事,和她一起。
周箨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枯燥或是艰涩,甚至有些享受将自己看做一台精密运转的逻辑思维仪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学习和研究领域,也觉得每一天都充实满足。
但在和时欢住在一起后却分明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像是常年在冰天雪地行走的人忽然嗅到春日花信,惊诧地抬眼看周围的世界,纯理性、文字和知识铸成的屏障消融,才知晓世间种种声音与颜色,僵硬而不自知的身躯逐渐复苏,终于意识到——原来我是在活着的。
原来真正的生活是这样的感受。
天幕雪帘被温暖昏黄的路灯照映。烤成橙褐色的干橙子片挂在圣诞树枝头,随着夜风微微摆动,院子廊下挂着她几天前去买的小彩灯,微弱温柔的灯光让雪花和彩球上熠熠发亮。
时欢一个人说了半天,终于转过脸去,看到男生一直在侧头安静又认真地看着自己,唇边有着浅淡的笑意。
她忽然有些脸热,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他离她好近。
她忽然想伸出手抱抱他,可是,又苦恼找不到正当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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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楚的社交平台在第二学期开学后渐渐停止了更新。
假期里休养得很好,时欢开学后又重新变得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小超人,不知疲倦地在各个教学楼、教授办公室、图书馆之间奔走,努力完成那些基本不可能完成的课程和作业,所以也理所应当地以为宁楚只是开学之后变得忙碌起来,就没有发消息询问。
周箨的研究似乎取得了很重要的突破,也开始变得早出晚归。时欢先回到家的时候就会接手筹备晚餐的任务,烧一些简单的菜式当作两个人的晚餐。
两个人忙碌到即便住在一起也只有起床和睡觉前能够见上一面的程度,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春节临近。
美国学校是不会为华国的春节放假的,甚至还会恰好有考试的安排。
华国学生需要自己额外空出时间来庆祝,例如时欢就在努力赶复习进度,希望能够腾出半天甚至一天的时间来和周箨过节,而他这段时间回来得都很晚。
临近除夕的晚上,时欢一个人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用一只手拿着炒勺拨弄锅里的青菜,一只手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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