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栢川郁闷的第叁节课。
连生物老师讲的错题也没改,下课后就想找阮初绵说话,正巧看见她递水杯给周子洛,后者习以为常,拿着两个水杯去接水。
赵栢川:“?”
今早周子洛告诉他:“我很同意你的观点,阮初绵的钢琴确实棒。”
赵栢川问他为什么这样说,结果这男生跟他小时候得到新玩具那样,嘴角的笑抑制不住,“因为她昨天中午弹给我听了。”
同为男性,他清晰地感受到周子洛在炫耀。
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幼稚鬼。
可只是弹钢琴,阮初绵就让他帮忙接水了?
他也可以啊!为什么不找他呢?
女生在写错题本,字迹工整漂亮,他看得入了神。她哪里都是优越的,无论字迹,还是握着笔的那只手,她优秀到令人望而却步,直到今天,赵栢川依然不敢明确地表露心意,生怕失败了做不成朋友。
他忍不住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比较私人,你不要介意。”
阮初绵听着眉毛一跳。
说话是门艺术,显然赵栢川没能充分掌握技巧。若非两人关系尚可,她必定会说:我介意,你不要问了。
她表达得很委婉,“如果太过私人,那不行。”
“不是不是,”赵栢川忙不迭摇头,压低声音,“就想问问,你和周子洛现在什么关系?”
阮初绵不假思索:“他在追我,你看不出来吗?”
“……能。”
当然能,可他希望阮初绵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她对周子洛的态度是什么。
赵栢川欲言又止,阮初绵静静等了一会儿,这人却直接转头回去了。
“……”
分明有话要说,为什么不说呢?
她重新去做错题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不好奇赵栢川未说出口的话,从小到大她都对性子沉闷的人无感。
周子洛是个意外。
……
十月二十叁号,阮初绵整个白天待在大礼堂,化妆彩排。
周子洛想待在她身边,奈何事情太多,部长副部长往那一坐,一声令下,他们这些小喽啰就忙得脚不沾地。
某次抱着道具箱和她在走廊遇上,姑娘提着裙摆健步如飞,露出白色运动鞋。
周子洛暗戳戳感激租了这身衣服的人,运动鞋多好啊,不像有些女生穿着高跟鞋,磨破了脚不说,还要努力保持步履稳健。
她在和边上的男生交谈,是那个独唱的学弟。
阮初绵路过他时匆匆看了他一眼,两人没打招呼。他有些羡慕这个学弟,如果校庆上有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曲目就好了,他愿意为了她学任何一支曲子。
阮初绵参演的节目在第六个,足足一个多月的练习只为了台上叁分钟,所幸过程流畅完美,并未出错。
表演结束,阮初绵去后台卸妆换衣服。而周子洛作为一个部门新人,忙着给节目换道具,两人见面说上话竟已是校庆快结束之时。
最后的节目是几位老师领着所有表演学生的大合唱,歌声嘹亮,遍布后台各处,周子洛和一个男生搬完了古筝,想着去观众席看看阮初绵,谁知刚走到拐角,听见女生说:“你们舞蹈队的聚餐,我去干什么啊?”
然后是男生的声音:“我单独请你,好不好?就当是谢谢你陪我练了这么久。”
“不用,换个人来我也会陪着。”
男生无奈至极,“喂……我就是想约你,你看不出来吗?”
她比刚刚更冷淡:“我就是不想和你出去,你看不出来吗?”
原来这才是她拒绝别人的样子,相比之下,她对他说的“滚”都悦耳起来。先别管里面包含着的是何种情感,至少不是这般冷酷。
他在这角落生了根,做着君子不齿的偷听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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