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荷疼的几乎双眼飙泪,想着今天惨遭重创的手臂流的血都够得上再入一次药了,她仰头将泪花逼回去,又俯首盯着榻上的人,终于咬着牙,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上、药!”
她手里拿了装着白芨紫珠草药膏的罐子,星游知道她欲意何为,只是皱眉淡声道:“我自己来。”
九荷眯了眯眼睛,拿着药瓶居高临下的打量他,口吻不善:“星君想要躬亲为之?甚好,那就劳烦星君先抬个胳膊给我瞧瞧,我亦是想见识见识,星君这端药碗尚要抖上一抖的手,怎么个自己来法。”
星游心里一动,不语,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九荷稍稍丢了个白眼,再不理他,接着去解他的衣扣。
她俯下身来,离他极近,长发自肩头滑落,有一缕,发梢似乎不经意间扫到他耳后。她身上有不知名的花草香味,大概是这几天为他煎药熬药的缘故,还掺杂了一丝淡淡的清苦药香。
她的侧脸就在眼前,这样近,星游方能看清她白如凝脂的肌肤。
她似乎不爱胭脂红妆,这些天在东勤阁侍奉,见她总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她本就是中人姿色,容貌不算上乘,与他见过的那许多容姿绝艳的女仙相比,更是不值一提,但此时这张脸近在眼前,星游忽然觉得,这样的皓白如雪,似乎,也只与她相称合宜。
九荷手指上沾了药膏,动作轻缓的替他上药。她指尖居然是冰凉,滑过他伤处时,疼痛似乎有所消褪。
她上药时的神态颇为专注,星游将视线从她侧脸上挪开,偏头轻咳了一声,微微皱眉低声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
九荷问道:“也什么?”
他又侧头皱眉,眉间似乎有些不明的神色闪过,沉默不语。
九荷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疼的眼花了。
苍龙星君何等人物,天界真神,四星君之首,这样厉害的角色,眼风一扫能冻死一片她这种小人物的大人物,居然,会不好意思?
天呐!老天爷你终于开了神目天眼了。
落离,我看这回你有戏了。
九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星游终于回过神来,冷冰冰地看回去:“笑什么?你一个姑娘家连男女有别相处避嫌都不懂得,也真是,不知羞。”
九荷意外地没有动气,含笑答道:“这个我自然懂,不过灵界之人向来不重这些虚礼。且我早先就说过,医者父母心,之于我而言,眼下并无男女之分,也没有尊卑之别,星君不过是我所医之人罢了,既是如此,自然就无嫌可避,无羞可知了。”
说罢便又低头去上药,神态一片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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