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眸色深沉,安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轻轻游弋。
子歌于沉醉迷朦之中拉着‘义父’的手不放,想到离开落花谷以后她独自飘荡的往年岁月,忽然有些委屈,当下便显露出了还在琰兆身边,偶尔撒个小娇时候的模样,也只有在义父膝下,她才敢表露出几分如此小女儿的憨态神色。
子歌轻轻拽了拽‘义父’的手指,软软糯糯的开口撒娇道:“义父,我难受……”
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实话,她其实是难受的,心里永远像堵了一块巨石,不单是在这个酒醉的深夜,还是在苟活于灵界云雾飘摇的年月里。
意外的是从前若是她这般口气的同琰兆撒娇卖乖,一准会得到琰兆的柔声宽慰或是安抚,今夜的‘义父’与往常相比,倒是冷淡严肃了许多。
子歌心中诧异,一计不成只好再施一计,撒娇无用只好撒泼耍赖,她皱着眉,双手都拉上‘义父’仍覆在她额上的那只手,抡着胳膊左摇右晃道:“义父忒冷血了,看九儿难受您连声都不吱一下,是不是不疼我了?啊,对!您就是不疼我了……!”
她含糊的声调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娇软,沉渊一直沉静的表情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九儿?原来琰兆或是她的家人之前竟是这样唤她的。
子歌还躺在床上将小脸鼓成一个十八层褶的包子,不依不饶的来回翻腾,嘴中念念有词:“义父不疼我了,明儿我就出谷,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以后您就一个人在落花谷养花过活罢……”
她借着酒意闹得凶,沉渊终于无奈的摇摇头,伸出手来,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另一只手也从她的额上拿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略示抚慰之意。
子歌心中小小的得意之情霎时爆棚,看来‘义父’还是最吃她这一套,每每只要听她说要出谷,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肯随着她心意去了,她得寸进尺,口齿不清的含糊道:“我困了想睡,义父哄一哄我罢……”
她恍惚中感觉到‘义父’握住自己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却真的从善如流的斜靠在她身边,还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肩,意欲着哄了一哄。
子歌心中窃喜,忽然整个人向上挪了挪,将头埋在‘义父’怀中,从他手心中将两手挣出开来,一如幼时那般,环抱住他腰际,蜷缩在他怀中。
沉渊着低头,看着她一连串顺畅的动作行如流水,然后,微微怔住。
她滚烫灼热的呼吸像是穿透衣襟,直直洒在他心口的位置,一颗心也慢慢变得温热起来。
子歌保持这个姿势窝了片刻,仿佛仍不满足,整个人又像他身上蹭了蹭,直到眼见她一条腿就要搭上来的瞬间,沉渊终于抬手稍稍按住了她,长臂一伸,将她乖乖稳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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