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转回身来,暂时消化了再次相遇所带来的心神震惊,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她并未回答沉渊方才所问,只是笑了一笑,对沉渊轻声道:“来者便是客,既然与公子在此间又遇,不如请公子进屋喝杯热茶?”
沉渊默了默,便点头应下:“好。”
“陋室简居,公子别嫌弃。”子歌引沉渊入屋落座,随后又神色自然地去烧水泡茶,她一番动作流畅无异,此情此景,倒真像是偶遇一个经久不见的故友,熟络有礼的招待一般。
除了刚才进屋时,差点被自家的门槛绊飞。
这屋中陈设极简,甚至没有寻常姑娘家闺房里那些个小巧精致的配饰。四四方方一间房,一面轩窗三面白墙,只有一张锦绣画屏将房中分隔成两处空间,画屏内应是摆着她休憩的床榻,而画屏外的小窗下置了一张书案,上面摆着几册花谱书本,书案对面的墙下摆着一张红木小桌,桌旁两侧各放一把木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沉渊此刻便坐在这红木小桌旁的椅子上,垂眸喝着她方才端来的花茶。
子歌坐在小桌的另一侧,端茶笑道:“只是最常见的枣花清茶,公子将就着润润嗓子吧。”
沉渊只是说:“挺好的。”
然后两人便再次沉默下来。
子歌心中其实有许多话想问,只是不知该从何问起,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问。
想问他,当初在隐莲祭天台,为何会留她一命。
想问他,三年前为何会身入冥司,在生死簿上写下隐莲亲族的姓名。
想问他,今日为何会只身入凡尘。
想问他,如今还喜欢雕石刻玉吗?还同流彦殿下品茶下棋吗?
这些年过得顺遂吗?还像原来一样,寂寞吗?
但最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不如静默。
“我是来”
“公子今日”
一时间,他二人同时开口,略略错愕后,又同时缄默下来。
片刻后,子歌轻轻的叹出一口气,再次开口问道:“公子今日入此地,可是?”
沉渊抬眸看她,道:“私事。”
既是私事,子歌略一颔首,便不再多问。
谁知沉渊却依旧看着她,径自说道:“我来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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