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瞧见吴氏过来,孟氏心下不满。老太太教训就罢了,她一个外人过来听什么闲话。
齐老太自然不会骂齐琛,她舍不得。进了大厅,齐承山领着妻妾儿女站在一旁,亲手奉茶,“母亲。”
抿了一口茶,齐老太才道,“坐吧。”待他们坐定,淡淡瞧了一眼,“我们齐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贵人家,但到底也是大户,若连家都看不牢,岂非让人笑话。”
孟氏听她这么说,可不就是在怪他们没看好家,连齐琛出去都不知道。齐琛还没来得及说话,齐老太又冷盯明玉,“枕边人离开了也没察觉,你倒是睡的够沉,如何做个好妻子。”
长辈教训,无论对错,先跪下就是,顺了他们的意,后头再解释也容易。明玉深谙这道理,可刚要跪下,就被人托了双手,抬头看去,齐琛眸色沉沉,微微摇了摇头。自己已向齐老太跪下。他来了这里后,倒是知道了一件事——这膝头,不值钱,却十分有用。
众人一惊,明玉顿了片刻,还是跪在他一旁。虽然仍旧是跪了,但心境已是完全不同。这算不算是,两人并肩共进退?再看齐老太的脸,倒不觉吓人了。
齐老太拧眉,“你这是作甚,难道还要怪祖母教训的不对?这做妻子的,连自己的丈夫都伺候不好,要来何用。当初就是看在她是个贤惠人的份上才许给你的,可如今真教祖母失望。长辈说她拜访时如何知书达理,想来不过是做戏罢。”
齐琛跪身上前拿了她的茶杯,看茶的下人也聪明,忙上前象征性的斟了些许。他才双手奉上,“祖母说的话确实对,孙儿不敢反驳。只是那日是孙儿执意要出去,明玉一个弱女子也拉不动。等孙儿回来,才知晓她当时太过焦急,摔道在地晕了一夜,如今额上还有伤。是孙儿鲁莽,累祖母担忧。”
齐老太俯身去看,那光洁额头确实添了伤,还未痊愈。这才收了将她打发出去的话,不过片刻,就听见长媳诧异,“嵩元,你说话怎的如此利索了?”
她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转到齐琛那去,再没人追责明玉半分。
明玉心头咯噔,不同于别人的殷切目光,看着齐琛只有担忧,不是说怕再被那凶手盯上么?如今给她开脱了,他难道是打算“恢复”正常?那岂不是很危险?
齐琛定声说道,“去了一回鹿山,已想起了许多事,只是脑袋仍有些昏胀。怕又将事忘了,因此没有及时与祖母、爹娘说。”
众人哪里会去管这些,见他要叩头认错,急忙拦住他,将他扶起。齐老太素来疼他,此时已是热泪在眸,喉中哽咽,“见好就成,再不痴呆了,待会我便让你伯父去请太医再来瞧瞧。”
齐承山也是感慨,老天到底不至于那般残忍对他们,夺了长子性命,又让次子呆傻。孟氏喜的对神灵千恩万谢,对元嬷嬷说道,“明儿赶早,与我去庙里上香。”
元嬷嬷忙应声,这少爷“回来”了,可是府里的喜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得福,不用整日陪着太太唉声叹气。
齐琛偏头看了明玉一眼,见她满眸担忧,眸光更是镇定。看他如此,明玉才微微安心了些——他自有分寸,不必担心。
一番热闹过后,齐老太又拉了他说了许多话,虽然忘了许多事,但见他答的明白,也欢喜。留下吃了午饭,才和吴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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