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也不想在冷清的房里待着,便领着下人去外头赏玩。
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就连各地卖的东西也与邻镇有些许差别。明玉抱着打发时辰的心思来,可走了半条街道,也起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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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州衙门收到新任知州的红谕①,便着手将衙门上下粉刷一番,前后清扫,院里的草木盆栽也都修剪一遍。
袁知州升了官,巴不得新任知州快些到,交接完要事,回京城一趟,便去赴任。有他催促,衙门上下打扫的速度更快。
季师爷一早就来了衙门,还在门外就开始仔细查看,进了门,眉头紧皱,“这儿边角还有尘土,赶紧清扫了。”
从前院到后院,已是说了七八句“顶头房梁可扫了”“那儿的蜘蛛丝瞧瞧瞧瞧”“那树的枝杈剪好些,张牙舞爪的”。
解通判听见,笑道,“季师爷,你倒不如让他们将整个衙门都翻新得了。”
季师爷年四十,在邓州颇有名望,能言善辩,办事也周到老练,虽无官职,却也得人尊敬。只是不苟言笑,第一回见了,极为疏离。待知他为人,任凭如何打趣也是无妨的。
解通判三十有一,个子高瘦,看着性子温吞,可做事却不含糊,衙内有名的笑里藏刀。
季师爷看了他一眼,声调颇冷,“袁大人吩咐下来的,自然要做好。况且正堂脾气未知,只是出自京城大世家,又是皇亲,圣上钦点的,脾气倒不见得会好。”
解通判朗声笑道,“季师爷说这话未免太过了,京城子弟确实身骄肉贵,但世家大族最重枝繁叶茂,怎能容忍子弟颓废纨绔,修身为人,想着应当不差。”
季师爷冷笑,“我有同窗在京城,那齐三少的名字,我可没少听,活脱脱的纨绔子弟。好好的京官不做,跑这邓州来搅什么浑水。”
他平生最瞧不得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子弟,挥霍祖上积攒下的功德,令人不耻。
解通判笑笑,也不妄断。只是那齐琛,确实如他所说,是个风流不可靠之人。他只求未来三年,这贵族子弟别找他们什么晦气,好好的去吃喝玩乐,衙门的事交给他们做就好。
又过了五六日,季师爷正在家中用食,崔氏刚给他盛了饭,便有衙役过来,说牌票②送到衙门了,让众人过去商议。虽不喜新官,但礼数还是得做足。季师爷又是兢兢业业之人,自然不会拖延。
见父亲连饭也不吃便要出去,女儿季芙说道,“爹,您的胃口不好,便是这般劳累的缘故。每每有事就立刻出门,肚子才填了个半饱。”
季师爷瞪了她一眼,“若是不做事,不过是废人,担不起师爷这名头。”
崔氏说道,“老爷说便说,这么大声做什么,也就女儿敢关心您,别人都被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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