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舟任她骂。末了埋怨:“你挡着我看棉花糖了。”“棉花糖”是他给猫咪起的名字,因为他觉得对方不仅像小绵羊、泰迪,更像柔软美丽的棉花糖。
毕婉君怀里抱着棉花糖,她对着镜头齿牙咧嘴了一下,再将自己的身子远离手机镜头,完全将棉花糖拍摄进去。
陆逢舟对棉花糖笑着招了招手,跟它打了声招呼,后者只呆呆地看着他,他也不介意,表示过几天他去市看它。
“是来看它妈吧。”画外音毕婉君插进来。
陆逢舟笑眯眯的,不置可否。
情人节的那日,刚好是正月初四。陆逢舟在美国读高一那会儿,青春期的毛病发作,除了完成学习任务,私下常和那边的白人打架,好几次把人打进了医院,最后闹到了校董事会,面临被开除的危险,许因梦叫他回国念书,除了想念他,也是怕他在异国没人管,惹出滔天祸端。
他回国后,表现得比从前懂事乖巧许多,但许因梦还是爱管他,他去哪里,都要问一声。
年味还未散的正月初四,他说回学校学习,怕是许因梦不让。于是这日,他瞒着对方出了门。
飞机票他早已在网上买好,只是他准备去机场时,临时收到了航班取消的信息。
这是今天飞往市的唯一航班,给了不小折扣的。他只好再买高铁票。陆思远为了让他打小就明白“钱不好赚”的道理,给他的零花钱比普通人家的小孩还少,并勒令许因梦不准给他钱,许因梦心疼儿子,常偷偷塞钱给他。
他有一阵子毫无心理压力地接受许因梦的钱,直至陆思远有一次说他没头脑,身上没资金不晓得想办法挣,只知道靠妈妈帮忙。
他骄傲的很,当即想办法挣钱,卖自己的作业笔记、炒股、玩赛车等等,实现短暂的财务自由。
到了大学,陆思远给他的钱多了起来。大学不仅是学习的地方,还是社交名利场,他需要和人打交代,参加各式各样的聚会,若他囊中羞涩,对他不利。
只是现在他的钱包很空,存款前几天都拿去炒了股,血本无归,只有边边角角的散钱,他算了下一等高铁票的价格,来回一趟,要花去一千多。
他说不定还要请虞亭晚吃饭,保守估计要花个几千,再一算其他的费用,他决定买二等票,给自己的剩余资产留最大后路。
他买了最早去市的车次。运气不好,挨着他坐的是个中年男人,有体臭。
他闻着难受极了,恶心的想吐,但他面色不显嫌弃厌恶,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打游戏,转移注意力。
广播通知还剩二十分钟到站,乘客做好准备。他立即起身,前去车厢的玄关等着。
出了高铁,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想到马上能见到棉花糖和虞亭晚,心中的不舒服全然消失。
去毕婉君家的路上经过一家民营药店,他买了两个医用口罩,戴上一个,剩下的一个放兜里。
接到他的电话,毕婉君将棉花糖抱下楼。这几天她对父母谎称,棉花糖是她同学的宠物,暂时托付她照顾。
“你可以吗?” 陆逢舟猫毛重度过敏,她神色担心。
“没事儿,我带了药。”他自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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