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两个弯,在最角落的一间病房前,护士停下, 指了指说:“那位姓杨的病人住在这里。”
程宴洲双手抱胸, 示意?何?旭开门。
杨洁愣愣地坐在床上,仿佛失了灵魂的木偶。她?反应了好一会儿, 目光死水沉寂, 最后勉强跟着放在声音的来处。
女人形容枯槁, 白色的格纹病号尤其不合身, 像是随便套上去的。
杨洁却?管不了这些细节,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去攀扯程宴洲, 临了害怕的讶异又令她?触电一般地缩回手。她?满脸渴求,“我不要待在这里, 你让她?们放我出去吧!”
她?两只手捂紧, “我没有病。”
护士公事公办地把?手插在兜里,“杨小姐,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杨洁歇斯底里,“我没病!”
“程宴洲, 你不能这么对我。”女人自顾自地在床边找了一圈, 妄图抓住根本?不存在的可怜希望。“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我再待下去会跟走廊那些声音的主?人一样的。”
程宴洲居高临下, 看她?如看一个死物,“我凭什么成全你?”
杨洁茫然无措地呼吸着,旋即眼里骤然升起光亮。“我可以去求明舒的,你…你做这些不都是为了她?吗?”
程宴洲凉薄地挑了下嘴角,“我有时候经常会想?,如果你没有隐瞒真相,那么今天和她?结婚的人有没有可能会是我。”
杨洁无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杀意?。
女人慌得流着泪:“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程宴洲冷笑,“晚了。”他嗓音淡淡的,却?仿佛一同判定了自己的罪责难逃。
杨洁不敢置信地抬头。
男人狠狠道:“再说,错了就?是错了。”
杨洁晃了下,
程宴洲捏着烟,眉峰凌厉,声线轻飘飘着,像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程家许诺过你衣食无忧,那些话都还算数的。你这一辈子就?待在这里吧。”
杨洁拼命摇头,话堵在喉咙里,沙哑着挖出:“程宴洲,你不能这么对我。”
女人全身发抖,“这么多年,你就?不能有一点仁慈吗!”
程宴洲握紧拳头,像掐着杨洁的脖子,阴恻恻道:“我连她?都失去,要怎么仁慈?”
他低吼:“啊?”
杨洁失神地流着泪,只顾着抱住自己。
郊区环境清幽,尤其是在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人气和阳光仿佛都有意?无意?地遗忘了它?们。林荫树下的那辆迈巴赫终究没有停留多久,又走了。
小路渐渐变宽,视野也从稀松绿意?转为高耸入云的城市建筑时,车里的男人眉宇隐忍到一处,终是让何?旭调转了方向。
酒店门口,宾客迎来送往,比寻常更显轻快的热闹衬得一辆暗色的车子形单影只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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