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瑾阖上账本,笑道:“易总管办事越来越牢靠。”
这话听到岑先生耳朵里,让他脸红不已。
他看了一眼宁先生,内心苦叹,大哥啊大哥,你出的这个馊注意,可真是害死兄弟我啊!
找人假扮溧阳长公主这事,虽是岑先生一手策划,却是宁先生出的主意。
镇南王与莫卧儿国的交战,已经进入尾声,最迟六月能挥兵南下。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今年必定要起势,起势之前,必须要造势。
当今天子失德,正值民心向背之机,又逢边疆不稳,是镇南王造势的好时机,溧阳长公主的冤魂只是造势的第一步。虽然那个女子已经被斩,但流言已经传了出去。
百姓向来不愿意分辨流言蜚语的真伪,他们只在乎流言是否对自己有利。溧阳长公主的冤魂是在替百姓诉苦申冤,百姓们听了心中动容,便不会在意那“冤魂”的真伪。
他们甚至愿意相信另一个流言,皇宫里的人用妖术拘禁了溧阳长公主的冤魂,然后推个死囚出来顶罪,说自己是被人用钱收买,故意散播留言,污蔑溧阳长公主和皇帝。
此时,百姓们都在暗自期待,失去拥戴的皇帝在折辱神仙后会遭到来自上苍的报复。
他们对自己受苦不甚在意,却为下凡的神仙受苦而感到忿忿不平。
等易总管带着人和厚厚的一叠账本退下,裴云瑾又准备看战报,完全无视在一旁等待许久的岑先生和宁先生,安瑞不得不提醒他:“世子,两位先生已经等很久。”
裴云瑾这才抬起头,看向岑先生和宁先生,他淡淡道:“给两位先生看座,上茶!”
安瑞给两位先生端茶过来,又听裴云瑾道:“你先退下!”
安瑞给了宁先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退出去,带上门。
裴云瑾起身,先后将两份名单递到宁先生和岑先生的手里,手背在身后,道:“宁先生,这是东缉事处的一份暗杀名单,从三月初一至今,不到两个月时间,镇南王府便损失三十一位有意向我们投诚的朝廷官员。这三十一位都是满腹才华,一心为民的好官。对此,先生是怎么看的?”
宁先生立即站起来,俯身道:“世子,我们已经将拉拢朝廷官员的行动转到暗处,尽全力保证他们的安全。同时,也将镇南王府里向朝廷通风报信的间细揪出来,凌迟处决。”
“杀鸡儆猴只是示威的手段,我要的是不再有人才流失,一个都不行!这些官员都是通过层层选拔,从千万学子中选出来的翘楚,经过漫长时间的历练,才能做到五品、六品官员的位置上。如今大梁朝廷官员贪墨成风,从上到下充满腐朽,他们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出淤泥而不染,可见其心性坚韧。这样的人才,若是将来能到我的手里,我必定要用在最关键的重要职位上,给予他们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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