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顾怀柔坐在她床边看着她道:“没什么事,只是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总要过来看看。这大半个月,府里的日子实在难熬,连夫人都盼着你赶快回来呢。”
微微一愣,想起徐燕归说的话,桃花垂了眼眸问:“怎么了啊?”
“朝中好像出了什么事情。”顾怀柔猜测道:“应该还是一件大事,不然爷就不可能天天晚上睡不着,积劳成疾,最后病倒了。我在府里这么久,还没见过爷那么憔悴无助的时候,偏生一句话也不愿跟人说,连夫人都被关在了临武院的外头。”
“……”桃花别开脸,轻笑道:“他这应该是做了亏心事,怕鬼敲门吧。”
“这话怎么讲?”顾怀柔不解地看着她:“你是没见爷那样子,像天塌了一样,可不是心虚而已。”
姜桃花沉默了,盯着自己床上的枕头,突然想起沈在野床上的东西。
他说:“睡得舒坦,自然就留下了。”
既然睡着很舒坦,那为什么会失眠?明明很后悔杀她,但是再见的时候为什么又那么凶巴巴的?
抿了抿唇,桃花道:“爷是这样的脾气,夫人干什么想要我回来?”
顾怀柔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常听夫人念叨你,说要是你在就好了,定然能知道爷在想什么。”
“这次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桃花面无表情地往床里一滚:“我的病还没好呢,还要养上两日,你先回去休息吧。”
“啊?”顾怀柔小声嘀咕:“我还说来找娘子说会儿话呢,结果您怎么也变得怪怪的了。”
“没事,过两日就好了。”桃花闭眼道:“你快走吧。”
顾氏撇嘴,迟疑地起身,终究还是离开了。她一走,桃花翻身就坐了起来,等一阵眩晕过去,裹了被子就往外跑!
“主子,晚膳……”青苔端着菜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就已经空荡荡的了。
临武院。
沈在野板着脸喝完了药,捻了梅子含在嘴里,皱眉继续看手里的册子。
秦廷尉最近颇有归顺之心,想帮他拿下段始南的治粟内吏之位。段芸心反正是必死无疑了,他想要的是自己放过还在关押的秦解语。
然而,他手里有他的把柄,为什么要做亏本的买卖?留个秦淮玉也就够了,段芸心和秦解语还是一并死了的好,也算……给徐管事一个交代。
正想着呢,主屋的门就被人打开了。沈在野抬头,刚想说湛卢怎么不敲门就进来,结果却看见一卷被子骨碌碌地就滚到了他的脚下。
沈在野:“……”
条件反射地想一脚踩上去,那被子却飞快地飞开,接着衣衫不整的姜桃花就跳到了他怀里,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腰,眨巴着眼道:“爷,长夜漫漫,可需要妾身伺候?”
打了个寒战,沈在野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你吃错药了?”
先前不是还浑身是刺儿的,这会儿怎么就这么乖巧了?
“嘿嘿。”桃花揶揄地看着他笑:“听闻爷最近都没睡好,妾身怕爷太劳累,想着让爷再好生睡会儿。”
身子一僵,沈在野别开了脸:“我一直睡得挺好的。”
“是吗?”桃花眯眼,伸手将他的头掰回来,盯着他眼下的黑色,挑眉道:“睡得好竟然会这样憔悴?爷在操心什么事儿呐?”
沈在野垂眸,不悦地将她的手拿开:“自然是朝政之事。”
“这样啊。”桃花笑得满脸得意,坐在他腿上,白嫩嫩的脚丫直往他怀里钻:“那您抽空抱抱妾身嘛,就抱一会儿。”
嫌弃地扫她一眼,沈在野皱眉道:“你这大晚上的是干什么?”
嘴上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将她的腰搂得好好的,就怕她掉下去。
桃花一阵奸笑,就跟什么鬼主意得逞了似的,看得沈在野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伸手将他死死抱着,桃花小声道:“就是太久没见了,想多抱抱您。”
眼神柔和了下来,沈在野抿唇,伸手摸了摸怀里这人的头发,心里一直吊着的东西也好像终于落回了原地。
屋子里安静下来,桃花没再说话,沈在野也没打破这气氛,任由她跟只猫咪一样蹭着自个儿,像是久别重逢的撒娇。
良久之后,沈在野终于勾了勾唇角,抱着她放去了床榻上,低声道:“别瞎折腾了,你脸色难看得跟鬼一样,还想勾引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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