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苏亦嫄的办公室,林羽心中的忧伤并没有好一些。本想通过和她做爱来派遣忧愁,自己却莫名其妙地阳痿了;即便后来通过言语羞辱余菲儿让自己心情好了一些,但这种好转也是杯水车薪,转瞬即逝的。这时他又想起自己抽屉里那封写给徐若楠的信,只写了一半,他决定回宿舍写完它。回到宿舍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在宿舍楼门口,林羽遇见了背着书包的胡宇宙。
“林羽,你出门好早啊。”胡宇宙打招呼道。
“你也这么早就出宿舍,干嘛呢?”林羽问,“今天早上又没有早课。”
“王若筱约了我今天去图书馆自习。”胡宇宙回答道。
“好吧,看得出来,你的心情很好,兄弟。”林羽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说,你自己也要努力让她被你的魅力所吸引,而不是一味地被她的魅力吸引。”
“我会努力,谢谢兄弟。”胡宇宙道,“先走了,拜拜!”
看着他的背影,林羽轻轻摇摇头,便走进了宿舍楼内。进入宿舍里后,他坐到了书桌前,拧开台灯,从抽屉里取出了未完成的那封信。
他看了看信纸上写的文字,这些还是他被李翎轻拒绝前写的。
“徐贤弟:展信佳。很高兴你能写信给我。如你信中所言,我高中时候的梦想,确实是去北京读大学,学西班牙语。虽说高考的结果让我去北京读书的梦想破灭了,但是看到你在信中给我的鼓励后,我决定再次追逐一下。古城大学的外国语学院在暑假的时候会开设业余的小语种班,我决定报一个名。再次谢谢你的鼓励。
你读的专业是会计系,真的好巧。有一个人和你是一样的专业。她也在古城大学,而且是你我的高中同班同学。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便是我们的班长,李翎轻。”
……
信写到这儿便中断了。林羽看完后,哑然失笑,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在写给徐若楠的信里提到李翎轻。大概是因为,当时的他心中饱含着对李翎轻的爱意,而这份爱意满而自溢了,所以他才要将这份溢出的感情分享给其他人罢。可惜,如今美梦幻灭,李翎轻和他接下来必定是形同陌路了。
想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写信的后半部分。
“由于我读的是和她不同的专业,所以和她接触的机会也不多。我本来在高中的时候和她就不怎么熟,因此现在即便在学校里相遇了,也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罢了。”他一笔一划地在信纸上捏造着事实,感觉锋利的笔锋在自己的心上书写着。
“听说最近她谈恋爱了,男朋友也是会计系的。说实话,我不大看好大学校园里的爱情。它能坚持到四年后,毕业的时候呢?”写到这儿,林羽不禁抽起了一根烟,才忍住了写下“我希望她早点儿和他男朋友分手”这句话的冲动。
“至于我,现在在大学里,还没有找到真正喜欢的姑娘。当然了,古城大学里的漂亮姑娘不少,但我觉得漂亮的姑娘和我喜欢的姑娘,那是两回事。”行文至此,林羽已经将一根烟抽完,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后,脑中浮现出好几个女性的面庞:苏亦嫄,余菲儿,刘玥悦,白芸秋,还有李翎轻。她们的肉体都让林羽很受用,但是最难忘的,依旧只有李翎轻。想到这儿,林羽又点上一根烟,继续奋笔疾书。
“当然了,我现在也不需要爱情。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性,甚至变成一个白痴。还有许多比爱情有意义地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买了一把吉他,每天都在弹,我还想写一本与青春有关的小说,我还要学西班牙语,甚至加泰罗尼亚语也想学。我还要……”行文至此,林羽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写不下去了。这些刚刚写下的文字,根本就骗不了自己。他深呼吸一口,然后接着写道:
“还有些东西,我觉得与其写在纸上,倒不如当面对你娓娓道来更好。接下来我有空了,就来南都找你。愚兄:林羽。”
写完最后一个字后,他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好,放入信封,贴上邮票。做完这一切,他突然觉得一阵疲劳袭来。由此证明,昨晚林羽确实一夜未眠。于是他爬上床,眼睛一闭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看看时间,是下午一点。林羽下床,正准备出去把信寄出,这时他看到了床上自己那把吉他。自从断了一根弦后,林羽还没有弹过它。他想了想,最后背起了吉他才出门。
把写给徐若楠的信投入信箱后,林羽马不停蹄地走出校门,前往何永的琴行。来到“隔壁琴行”,还未推门进入,林羽便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然后是一男一女爽朗的笑声。他走进一看,只见何永和刘玥悦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捧吉他,翘着二郎腿,正在悠闲地聊天。
“哎呀,是林羽兄弟啊。”见到林羽进来,何永立刻打招呼道,“我卖给你的吉他不错吧?今天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呀?”
“一根弦断了。”林羽说道。
“你还说你的吉他质量好,人家羽弟弹了没多长时间就断弦了。”刘玥悦对何永说着,看到林羽脸上的表情,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羽弟,心情不好吗?”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点小挫折。”林羽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把吉他给我看看,我帮你换根弦。”何永说道。林羽把背着的吉他放下,递给了他。
“嗯,这根弦明明质量那么好,居然就这么断了,真是蹊跷。”何永仔细检查着林羽吉他上那根断弦,道,“让我不禁想起《世说新语》里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啊。”刘玥悦问道。
“话说东晋年间,王献之和王徽之两兄弟间的感情很好。两人后来都得了重病,王献之先去世了。徽之听得噩耗,不露戚色,只是来到献之家,坐在亡弟灵床上,弹他的琴。然而,抚琴良久,曲不成调。徽之于是将琴掷地道,子敬子敬,人琴俱亡。说罢,悲痛欲绝,一个月后也去世了。”
“这故事又和他的吉他断弦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有些乐器是和弹奏者有着某种灵魂上的链接的。王献之死后,他的琴也失去了灵魂,所以才会曲不成调,人道是,人琴俱亡。今天林羽兄弟这把吉他断了一根弦,我想可能是这把吉他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受伤了的缘故。”
“我觉得你是在故弄玄虚。”刘玥悦道。
“我却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林羽对何永说道。
“你也这么认为,对吧?”何永得意地笑道,“林羽兄弟,是不是感情上遇到挫折了?”
“算是吧。”林羽叹了口气,说道,“被一个姑娘甩了。”
话音刚落,刘玥悦便一把搂住林羽,将他的脸紧紧贴着自己丰满的胸脯,“真是太可怜了,羽弟啊。”
“呃……”林羽嘴角抽搐了几下,虽然被刘玥悦柔软的乳房挤压得有些呼吸困难,但她身上那股香气还是令他安心了不少。
“他都快被你闷死了,换我来吧。”何永在一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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