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怎样?”战祁嗤笑出声,“他也这么碰过你吗?你在跟他做的时候,反应也是这么强烈?”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在她身上,宋清歌霍然睁开眼,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蔑,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妓女。
她看着看着,蓦地就笑了起来,“你错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反应比这要强烈多了。”
反正她在他心里的形象也不会再烂到哪里去了,还不如就干脆烂到极限,如果能因此摆脱他就是最好。
果然,战祁听了她的话便骤然变了脸色,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警告道:“宋清歌,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这个女人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如今竟然都敢用激将法来反击他了,看样子是他小看了她。
他的手劲儿很大,显然是真的动了怒,宋清歌被他掐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可是还是倔强道:“你打算怎么样?杀了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把我赶出去?可惜啊,现在的我已经哪个都不怕了!”
“你!”战祁额角的青筋都有些凸显,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渐渐收紧,怒火一触即发。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我觉得战先生人真的挺好的,如果人生能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一定会选择他那样温柔细心的男人。”她说起战诀时脸上满是仰慕,就仿佛是过去仰慕他的那个女人,可是话锋一转,她又怨恨的看向他,“而不是选择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
战祁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阴沉,最后已经不能用一句难看来形容了。这种脸色她以前也是见过的,第一次见,就是战祁声色俱厉的指控她害死白苓的时候。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还能这么成功的激怒他。
宋清歌甚至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战祁逼得有些不正常了,如今的她越来越喜欢戳他的痛处,他越是不痛快,她就越是觉得痛快极了。
“好,好,好得很。”战祁怒极反笑的看着她,眼中透着骇人的冷光,“他战诀就是温柔细心,我就卑鄙无耻是吧?”
宋清歌攥着身下的床单别开眼,可是却被他掐着下巴将脸扳过来。
“既然如此,那我怎么能辜负你的期望,放心,我一定好好让你看看我有多么卑鄙无耻!”
他低头欺近她的脸,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接着便毫不留情的侵入。
*
疼,浑身都疼,每一根神经,每一根骨头都叫嚣着疼。
第二天清晨,天光都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宋清歌便已经醒来了。
其实与其说是醒了,倒不如说是一晚上都没有睡,战祁几乎折磨了她整整一夜,那已经不能算是欢爱,只能被叫做折磨,以至于她到后来叫都叫不出来,只能用力咬紧嘴唇。
宋清歌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没有哭也没有恨,背后则躺着那个折腾了她一晚上的男人。
她看着外面的阳光渐渐热烈起来,直到第一缕光线照进卧室里的时候,她才从床上坐起来。
拾起已经被他撕裂的衣服勉强穿上,下床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瞥见了素白的床单上有着淡淡的浅红,不由得有些愣神。
她记得做到最后,她疼的几乎没了知觉,甚至疼到她都不能思考了,这样的经历过去也不是没有,凭着经验,她也知道大概是受伤了,但没想到还真的是。
她对着那浅浅的血迹看了几秒,终于拖着酸痛的身体向外走去。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冽的声音,接着便听他加重语气道:“以后离战诀远一点,不要因为他是战家最心软的男人,就妄图去勾引他,他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离了婚还带着孩子的弃妇,也配惦记他?”
宋清歌忽然就笑了,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战祁已经坐了起来,正沉着脸色望着他。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她笑着看着他,澄澈的眼中满是认真,“他那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有更好的女人来爱着,你放心吧,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打算再爱任何人。”
在他的报复和折磨之下,她早就已经丧失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如今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别人了。
她的眼神那样平淡,甚至充满了无望,就像一汪死水一样,再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那样的眼神战祁是见过的,他带着弟弟妹妹躲避仇家的时候,曾经短暂的进过监狱。在看监狱里,他遇见了一个死刑犯,那时那个人的眼神就像宋清歌一眼,平静,漠然,死寂。
她说她已经不打算在爱任何人了,那么这里面,是不是也包括他?
想到这里,战祁竟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可有时候恶劣的话却比心里的担忧来的更快,讽刺她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条件反射,下一秒,他便冷嗤道:“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知道自己配不上别人,以后就别再想着招蜂引蝶。”
他说完,心里隐隐有些懊恼,可宋清歌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头便拉开门出去了。
“妈的!”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战祁也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床上。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临走前那是什么眼神?怨念,悲伤,凄凉,只是那样一个眼神,竟然让他的心都沉下去了。
*
从战祁的房间里出来后,宋清歌便快步走向浴室,她必须赶在知了醒来之前洗个澡换一套衣服,不然让孩子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又会产生恐惧的。
昨天她被战祁拉走的时候还能听到知了的哭声,可后来就再也听不到了,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一会儿换了衣服得赶紧去看一看才行。
然而她刚走到浴室的门口,就被人拦在了走廊上。
姚柔顶着一张怨妇脸站在她面前,眼里的嫉妒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几乎能把人烧死一样。
昨天战祁拽着宋清歌上楼之后,她先是一个人怨念的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后来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趁着琴姨和小保姆去哄孩子,她便偷偷跑上二楼,趴在战祁的房间外听墙脚。
她以为战祁或许会大发雷霆,甚至于能掐死这个女人才好,她不仅会鼓掌叫好,还会帮他埋尸。
结果呢?
她竟然听到了男女暧昧的欢愉声!
她姚柔又不是什么纯洁少女,对那种声音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但这些还不是最让她生气的,最让她忿忿不平的,还是面前这个贱女人的吟叫喘息声!
虽然这房子的隔音好的惊人,但她仍然听到了女子一声接一声的低泣声,又媚又软,简直能酥到人骨子里似的,跟她在床上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她是情场老手,知道怎么叫才能讨男人欢心,但不得不承认,其中也有装出来的成分。但宋清歌的反应却是最真实最纯粹的。
她一个听墙根的都快有感觉了,更不要提屋里的战祁了!她听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心里又是恼火又是嫉妒,最后终于忿忿的转头去了别的屋子。
姚柔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宋清歌,娇嫩的脸上透着被男人宠爱过得粉红,脖子上,肩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吻痕和新鲜的齿痕,不用想都知道战祁昨晚有多凶猛。
想到这里,姚柔更是恨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是演员出身,在一次酒会上遇见了战祁,当时就被这个男人的凛冽和强势所吸引,用了不少手段才留在他身边。为了能防止战祁身边有别的女人,她甚至连演员都不做了,心甘情愿的给他当助理。虽然说是助理,但其实就是一端茶送水的丫鬟,但即便这样,她也乐此不疲。
原本以为她终于能得到战祁的垂爱,趾高气扬的入住铃园,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要先她一步住进这里。
就是她,这个女人出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面前的女人始终都不说一句话,只是瞪着一双铜铃眼,气势汹汹的看着她,宋清歌终于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让开!好狗不挡道,不知道?”
她绕开碍事的姚柔便想走,却没想到刚抬起脚,头发就被人一把扯住了。
宋清歌疼的仰起头,皱眉斥道:“你干什么!”
姚柔用力扯着她的头发,精致的脸因为愤恨都变得有些扭曲,“说!你到底是用什么下贱手段勾引祁哥的!”
“你神经病啊!”
宋清歌咬紧牙挣脱她,恼火的对着她用力一推,姚柔一个不留神,以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四脚朝天的跌坐在了地上。
这五年来的困苦生活不是白过的,起码她的手脚都比过去强健的多了。面对战祁那样精壮的男人时,她或许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鱼肉,但这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踩她一脚!
姚柔没想到她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但实际上竟然这么有劲,惊讶过后便更加恼火和气急败坏。
“你!你竟然敢推我!”比起形象尽失,姚柔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气愤,“你不过是祁哥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二手货,竟然也敢对我动手!”
宋清歌听着她的话非但没生气反而是笑了,“我就算是二手货,起码也是做过战太太的二手货,你只是战祁找的一个替身罢了,说白了和充气娃娃也没什么区别,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曾经的她不止一次的被战祁身边的莺莺燕燕挑衅过,那时候她性格懦弱,遇到这种事只知道哭,甚至都不敢回嘴,因为只要她顶嘴,那些女人就会添油加醋的向战祁告状,如此一来她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责骂。
而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什么,自然也不会再去忍受这份窝囊气。
姚柔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用充气娃娃来形容她……
宋清歌蹲下身平视着姚柔,眼中满是怜悯和同情,啧啧感叹道:“姚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战祁之所以会找你,只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像他死去的初恋罢了,没有了这张脸,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姚柔脸色倏然惨白,摇头道:“不会的,祁哥不会这么对我的……”
其实从她第一次见姚柔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过往战祁也找过女人,那些女人或许眼睛像白苓,或许鼻子像白苓,有的甚至只是姓白而已,都会被他留在身边。
而面前的这位,显然还不知道这个真相。
宋清歌笑笑,惋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啊姚小姐,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在战祁众多的女人之中,你是最不像白苓的一个。”她说完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狼狈的姚柔,字字响亮的说道:“作为过来人,我也想请求你,不管用什么手段,请你千万要留住战祁,不要让他再来纠缠我,因为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一点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一扇门就被人打开了,接着面色不善的战祁就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愠怒。
“一大清早的,你们叽叽歪歪嚷嚷什么?要吵架滚出去吵个够!别来这里扰我清净!”他开口便是怒斥,说完了还有些气闷的看了宋清歌一眼。
这个女人刚刚说了什么?
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一点关系,甚至还教唆别的女人来捆好他?
战祁有些郁结的攥紧了拳头,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看样子他给这个女人的教训还是太少了,日后还得让她吃点苦头才能学乖。
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的姚柔,看到他立刻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诉。
“祁哥,你快来评评理啦,我刚刚不过是碰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就像疯了似的对我动手,还把我推倒了,我现在腰还疼呢,要是受伤了,谁帮你冲咖啡啊……”
宋清歌扬起嘴角看着她恶人先告状,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战祁先是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姚柔,又转头看了一眼她,眼中有过一瞬间的惊异。
听到姚柔说她推了她,他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原本以为她依然还是五年前那个受了委屈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却没想到经过这几年,她居然也学会反击了。
墨眉不期然的一扬,他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愉悦。
见他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宋清歌,姚柔顿时更加忿忿不平了,气恼的一跺脚,拉着战祁的手臂可怜巴巴道:“祁哥!你得给人家做主啊,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跳舞的样子了吗,让这个贱人推了一把,我现在身上还疼呢,以后还怎么给你跳舞啊……”
她噘着嘴一副受了万般委屈的样子,战祁抿了抿唇,搂住她的腰道:“好了好了,何必跟这种人置气,走吧,咱们下楼吃早餐去。我让琴姨给你做美容的燕窝银耳莲子羹。”
“可是……”姚柔依然有些不甘心。
战祁挑眉,在她腰眼上掐了一把,勾起唇角道:“回头我就让阿城去把ada那个限量款包包买给你,别生气了,嗯?”
听他这么一说,姚柔才算平息了怒火,撒娇般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嗲声道:“那你可不许忘了呀~”
“放心,一定忘不了。”
两人说着,便动作亲密的向楼下走去,临走前,战祁还侧过头用余光瞥了宋清歌一眼,然而她却根本没什么反应,反倒像个局外人似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勾肩搭背。
他都当着她的面宠溺别的女人,甚至还给别的女人物质奖励,她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先前心里那种忿忿不平的感觉顿时又涌了上来,战祁有些气闷的回过头,而宋清歌也敛起表情转身走向洗手间。
只是谁都没有留意到,姚柔眼中那抹浓重的阴毒和狠厉。
*
宋清歌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便下了楼,战祁已经吃完早餐带着姚柔走了,餐厅里只剩下知了,看到她来了立刻跑过去抱住了她。
“妈妈……”小丫头委屈的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问道:“你昨天去哪里啦?那个坏叔叔有没有欺负你?”
宋清歌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妈妈没事,别哭。”
琴姨告诉她,昨天她被战祁拉走之后,知了先是一直在哭,甚至还要上楼去找她,她和小保姆两个人拦着才没让知了上去。哄了好半天,小丫头才算停止了哭泣,洗了澡之后就睡觉去了。
“谢谢您啊,琴姨。”厨房里,宋清歌帮着琴姨一边洗碗一边道。
“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应该的。”琴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当年先生那么对你,我们也没出手帮一下,对不起啊……”
宋清歌毫不在意的笑笑,“没事的,我都能理解。”
谁都有私心,他们毕竟也都年纪大了,在宋家做了一辈子工,再出去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他们当年如果真的暗中接济她,恐怕非但没有帮她,反而还会把自己拖下水。
收拾完之后,宋清歌便准备带着孩子去上学了,出门之前,琴姨又忽然担忧的对她道:“大小姐,我看那个姓姚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得要小心一些,别被她钻了空子。”
宋清歌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会留心的。”
*
战祁刚一到办公室门口,坐在外面格子间的许城便迎了上来,面色凝重的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二爷来了。”
战诀?
战祁眼中涌上一抹诧异,有些奇怪他怎么会一大清早就跑到公司里来,但还是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您办公室里。”
“去泡一壶银针过来。”
交代完毕之后,战祁便推门进了办公室,果不其然一个颀长的身影正负手站在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听见脚步声,战诀这才回过头,淡淡一笑,“早。”
“早。”战祁脱下外套往椅背上一扔,随口道:“小叔怎么这么早就来看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繁琐的礼节和称呼。”
战祁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掏出一支烟点燃,又抽出一根递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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