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眼睁睁看着年画一样的二姑娘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六幅织金云锦裙如流水般散落,恍若漫天星子坠落在二姑娘裙角,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流云绣鞋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而二姑娘宽大的马面裙却一点都不晃。莲步轻移,裙角不动,把京都无数闺秀几乎逼死的行走礼仪,放在黎娴身上,竟然这样轻而易举,行云流水。
陈婆子愣神间,黎娴已经走过去了。夏菡连忙给黎娴披上大红披风,低声问:“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见我那未婚夫。”
“对啊,姑娘又没犯什么错,夫人这么疼姑娘,就算是忠勇侯也不敢欺负您,再不济还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出马,一定能挽回这桩婚事。”
黎娴笑了:“谁告诉你们我是去挽回婚事的?”
丫鬟们都懵了:“啊?”
“我是去自己退婚的。”
前院正堂,丫鬟低头上了茶,楚氏沉着脸,忍耐了许久,说:“婚姻不是小事,忠勇侯可想好了?”
孟隼声音坚定:“是。”
其态度之坚决,让定国公听了直冒火。他们国公府的姑娘,哪容得他这么挑三拣四。楚氏用眼神将定国公压住,问:“为何?”
“晚辈与贵府的亲事是祖母在晚辈不知情的情况下定的,贵府二姑娘是出了名的临安闺秀典范,晚辈高攀不起,何不退了这桩婚事?”
楚氏听着心头火气,以为一句高攀不起,就能把责任推脱了。
气归气,可是不得不说,孟隼确实是个不可多求的佳婿。放眼京城,其他勋贵府邸的公子哥,在孟隼这个年纪,才刚刚从内院里搬出来,等着父辈给他们托关系谋官职。像孟隼一样又是立功又是封侯的,实在是少数。
再说退了亲的姑娘可不比男儿,不是说另外相看就能相看得好的。黎娴样样都好,可到底只是自己养女,勋贵人家,愿意娶她进门做正妻的本就不多,要是再退个亲,结门好亲就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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