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娴端详他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在吓唬自己。
今夜之前,她对他的所有印象几乎都来自于道听旁说和退亲那次会面。她听说过他少年时行事跋扈我行我素,从当初心中的姑娘另嫁他人,一骑奔出临安城城门,七年不曾归家,便可以看得出来,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以为多少会有点长进,可之前的种种行为无不验证他的桀骜与不驯,那便也罢了,没想到新婚夜他还打算这样撇下自己出门了。
黎娴盯着他,道:“侯爷,你这一口气什么时候透都行,今晚却不行。我知道你不喜我。只再不喜,这一夜你也必须要在新房里过,哪都不许去。”
孟隼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道:“我若一定要走呢?”
“侯爷若出这道门,我便与侯爷合离,”黎娴也不同他开玩笑:“侯爷新婚夜撇下新娘子去快活,我黎娴反正也会沦为笑柄,我要是名声毁了,侯爷也别
苯章節萊臫纡нαιΤαηGsんцЩЦ(海棠圕箼)っCοM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说侯爷不能人道,便是告到御前我也要合离。”
“你!”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竟然敢说他不能人道!刚刚在他身下要死要活的是谁!
见他脸色铁青,黎娴也立刻放缓了音调,接着道:“我知道侯爷在军中指挥千军万马,武断专行惯了,侯爷有这等狂傲的本钱,我黎娴也羡慕得很。谁又不想随心所欲?可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为自己做主,我们两个本也是被一道圣旨绑在一起,我不得侯爷欢心,侯爷日后如何冷落我都无妨,但这洞房之夜,侯爷若这样拔腿而去,置我于何地,我是侯爷的夫人,也是整个侯府的女主人,却人人都敢笑话我,人人都敢欺在我的头上,侯爷难道就有好处了?再来,这桩婚事是奉旨成婚,你若这样悖逆,就是在打皇帝的脸面,扫天家的颜面,对侯爷也不利……所以侯爷,还请你开门前,三思而行才好。咱们毕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夫妻俩之间的事,我觉着还是咱们关起门来私下解决的好,何必闹到人尽皆知让人背后笑话。侯爷觉得呢?”
孟隼的一双凤眼微微眯了下,脸色终于渐渐缓了下来。朝她慢慢踱来,到她近前之时,这才冷冷道:“行了,说这么多都不带喘气。果然是临安出了名的闺秀典范,口舌之利顶我营中几个军师了。”说完自顾往净室去了。
黎娴见这喜怒无常的男人终于回心转意,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真是不能再糟糕的洞房花烛夜。
她验证了他的跋扈和不驯,他大概也知道了她不是什么善茬。这样也好,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装个几天容易,一世就难了。至于以后……以后只要她不和他像今夜这样针尖对麦芒地对着干,与这个男人应该可以相敬如冰地安然过下去,这一点从他最后时刻还是留在了房里可以看出来。
他不喜欢她,但对她的身子还算满意,只要不像前头那般故意为之,再找机会睡他怀上他的种应该也不难。
黎娴此夜之前还是处子之身,自然有落红。她起先自顾不暇,根本就没留意那落红去处。此刻终于松懈下来,才发觉竟都沾在了他脱下的一件中衣上,想必是他当时随手拿来团垫在她身下的。衣服上已经沾了污痕斑斑,正犹豫着怎么处置。
“送我衣服进来!”
忽然听见他叫自己。一凛,忙收回心思,把那中衣先塞到一边,再抓过件中拢的外衣披了随意裹住自己身子系了腰带。
起身下榻去取他的中衣和裤子,结果一动,大腿根处还抽筋酸软,强行拢了腿时,竟觉筋骨抽动般地难受,忍不住轻微嘶了一声,一只手扶着榻沿才勉强站立起来。
进去相连的净房里,才发现他正低头在擦身上的水渍,见她过来,他把手上的那条巾子一丢,朝她迎了过来。
黎娴不惯看他不着寸缕的身体,忙把衣服往边上的一架檀木嵌花槅扇上一放,转身便要出去。孟隼扯过外衣随意披上,两步便赶了上来,从后一把抱起了黎娴。黎娴没防备,只觉脚下一轻人已悬空,发出轻微惊叫。
“不行,人家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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