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冯云景目光灼灼,忽而明白自己太过莽撞,忙转过脸,不敢再看。
“好了。”白习雨将最后一件上衣扔下,整张脸红得不成样子,他前段日子才过了十五岁,身子虽白净,但仍旧单薄。
“伸出手。”冯云景顾不上男女大防,两人双掌相对,内力流转进白习雨体内。
体内似有一团烈火熊熊焚烧,白习雨头顶白雾萦绕,连湿透的下摆都逐渐干爽。
冯云景紧盯着他体内银针游走的凸起,就要到肩胛时,猛地一拍,银针应声飞出,钉在竹墙上,寒芒一闪而过。
她不敢松懈,手下加重。
随着一声闷哼,白习雨终于吐出了毒血,眼看要往后倒,冯云景连忙拉住他,扶着头缓缓平躺在榻上。找出自己的练功服,给他换上后,方才放下心来。
这时,门外忽而响起叩门声。冯云景开门,发现是贺兰,撑着一把油纸伞。
贺兰越过她,瞧见榻上的白习雨,“他是谁?”
“一位朋友,着急找我,不小心误入山中,被机关所伤。”冯云景回道。
“此前我听到打斗之声,故而下山查看。”贺兰道,“恐怕,你这位朋友不只是被机关伤了。”
“是,我与那位不速之客缠斗,他撞见了,贼人将他当成挡箭牌,又被其毒针所伤。”冯云景将墙上的银针取下,“就是这个。”
贺兰接过,查看一番,并无特别之处,“江湖上会使毒针者不可胜数,此人竟有胆来我凤尾湖,必有所图。”
“而且,他话里似乎与尊师相识,还知晓贺家剑法。”
“故人么?”贺兰若有所思,“小景,你先照看这位朋友,待我回去与上官相商一番。”
“是。”冯云景关上竹门,也将风雨挡在外头。
地上胡乱扔的衣物中,有微微响声,冯云景拿开,一条花纹殊丽的蛇出现在她面前。
小花蛇未被她惊扰,反而睁着黑润的眼,顺着冯云景的指尖,爬上她手臂,三角头抬起。
“你是他养的?”冯云景天生不惧这些活物。
小花蛇相似听懂了一般,点点头,复而爬近,蛇信擦过她的下巴。
温湿的感觉让冯云景脑后发麻,伸手捏住它的七寸,将小花蛇放在白习雨身上,“还是呆在你主人那罢。”
白习雨安静躺着,胸前微微起伏,冯云景怕他夜里又有其他,搬过屋里唯一的一把竹椅,手撑着额头,缓缓睡去。
一夜风雨后,整个栖梧山焕然一新,雀鸟迎着晨光,吱呀鸣叫。
白习雨神思混乱,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有着模糊的人影。
他眨眨眼,发现是冯云景,闭着眼,面容沉静。
往下看,白皙的秀颈上盘着瘦长艳丽的一条蛇,蛇尾蜿蜒向下。冯云景外衣松散,露出里衣,纤细的末尾正贴着微微鼓起的丰盈。
“小花!”白习雨轻喊,原本还盘在冯云景上的蛇迅速游走,刷地钻入白习雨袖中,蛇身被冯云景暖得微热,那热从手臂传到耳尖,白习雨心中慌张。
正好对上冯云景睁开的眼,如同落入半池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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