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弦见到殷玄弋半脸毁容的模样,就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在一周目时,那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行动,身边从未有别人。他曾经邀请柳清弦跟他走,却被柳清弦拒绝了。
于是他至死都是一个人。
柳清弦看到无数修士朝着殷玄弋攻去,却都被那人击溃,而后埋伏的魔族从北部攻上来,混乱之中,柳清弦差点掉入血狱深渊。这时却是被围攻的殷玄弋飞速赶来,揽着他的腰将他救下。
但这一举便是将自己的空门显露出来。离得最近的魔族立即举剑朝殷玄弋刺去,而柳清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刺入殷玄弋的心脏,顿时血液飞溅。
“玄弋!”哪怕是在镜玉中重现这一幕,柳清弦都觉得痛不欲生,忍不住流下泪来。
心灯的焰火剧烈晃动,整颗心脏都快裂开来,柳清弦跪倒在镜玉前哭喊出声,这一刻才算真正明白——
他怎么可能不是爱着殷玄弋的?
想要同去同归,绝不相离;想要看遍山水,走遍人间;想要得一人心,白头偕老!
“玄弋!”柳清弦将手覆在心灯处,头抵着镜玉嘶吼出声。
而后一道清透光屏宛如暴风雪凛凛袭来,精准地在柳清弦身侧隔绝开瘴气。
空气恢复清澈,柳清弦蓦地回神,只见眼前的镜玉中只有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哪还有一周目令他不敢回想的情景。
他抹了把脸,整理好心绪,转头沿着光屏蔓延出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有一人从树后缓步走出,站在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看着他。
柳清弦眨眨眼,惊喜地站起身:“玄弋,你没事?”
他连忙上前,就想去给对方一个拥抱,不料却扑了个空,被对方侧身躲开。
柳清弦一愣,再仔细去看,就见殷玄弋神色淡淡,手里拿着的却是本属于刑衍烛的清音铃。
“为什么刑衍烛的清音铃会在你这里?”
殷玄弋又是一步后退,拉远距离道:“徒儿不会弄坏它的,知晓这是师尊送给他的礼物,不敢奢求占有。”
柳清弦见到他就心神大定,听到这话还以为是他又在吃醋,笑道:“说什么呢,你弄坏了,师尊替你赔他就行,一个法宝哪有我家玄弋重要。”
但他话音刚落,就见殷玄弋面容更冷,转头嘲道:“师尊总喜欢说这种话来哄我,但心里如何作想,却是一概不与我说的。您是见我为你生为你死的痴傻模样,感到高兴不成?”
柳清弦被他最后一句激起遍身寒意,方才见了一周目殷玄弋身死的情景,现在却听他这样说,刚才的心痛就仿佛附骨之疽,绵绵不散。
柳清弦又气又怕,眼前一昏,怒声道:“把那句话收回去!”
殷玄弋像是被他吓到,一时沉默不语。
“你……”柳清弦踉跄了下,咬牙道,“你给我跪下反省!”
殷玄弋也被惹恼,冷声道:“不知玄弋何错之有,明明好心救下师尊,却要在这瘴气屏障中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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