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动了动嘴唇,她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她抬头小心地透过茂密藤叶往外看,依稀有个白袍男子的身影。
他笑了笑,“姑娘别怕,是妖物元气作怪,往道观求‘清心咒’可解。”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笑意,那样淡定舒缓、明朗轻快,只听他这样一说,这件让她几乎要疯的事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手在洞门轻轻一拍,“在下有要事在身,姑娘勿出此处,这障眼法能维系三个时辰,时辰一过,姑娘小心离去便是。”
话落,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秦音疑心这是自己穷途困绝时产生的幻觉,可藤蔓上的树叶还在悠悠晃动,这是他离去时的动静。
她张张口,在发出一声沙哑的呜声后,说出句迟来的“谢谢。”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秦音听到那阵吵闹声越来越近,犬吠声贴着自己耳边过去,坚硬冰冷的石壁抵得她背疼,腿也僵硬麻木了。
直到天色日光不再明亮,外面的人似乎终于有所顾忌,久久没有动静后,秦音扶着昏沉的头钻了出去。
周围再也没有人,蹲坐着的秦音全身颤栗,她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袖子一寸寸被扯起。
“唔……”秦音崩溃地咬在自己膝盖上才掩住尖叫。
她小臂上的皮肤结痂似起了一层皮,而这皮发硬发黑,看起来就是一层黑鳞。
“呕……”秦音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每一想到她手上的东西,就止不住呕吐。
直到吐到再也没有东西,秦音在地上忙乱翻找出一块锋利的碎石,朝自己臂上狠狠一扎。
“啊!”惨叫变成呜咽的气声,眼泪和鲜血汩汩流下,秦音闭着眼睛扭头咬在肩上,一狠心,手握着石片往下削,一块快带着黑鳞的皮肉被她刮下。
等裴旻在找到她的时候,秦音面容呆滞地站在一条溪边,垂下的一臂溃烂血红一片,血珠顺着她指尖往下滴。
她看向裴旻,目光闪动,流下两行清泪。
山下不远处的旅宿主人是一对年迈夫妇。
要走进去时,裴旻看着身后昏昏欲倒的秦音,心中犹豫片刻,最终停下脚步,扯上了她的衣袖带着走。
他的宽大道袍盖住了她的可怖血红袖子,看起来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牵手的男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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