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又看到原本便神情恹恹的应岚, 文卢氏不由得有些懊悔于自己方才的失言。
手上捋着棉线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有些讷讷,“阿岚,原来你不是因为这个而难过的啊。”
应岚眉心微皱地点点头, 微带倦意的眼眸继续看着文卢氏, 显然还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模样, 文卢氏只好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听相公说的。”
只听文卢氏继续道:“说是贺编修在翰林院一直做得很好,所以吏部里的大人们便想着要破格擢他为侍讲学士,原本都是板上钉钉了的事情, 后来却不晓得因为什么被上面驳了下来。”
一面说着,一面注意着应岚面上的神情,见她果不其然在听完之后,面色似是变得愈发不好看起来,文卢氏不禁有些担忧地出言劝她。
“阿岚,你现在怀着孩子,可千万别把这些事往心里去,不然便是我的罪过了。”
应岚的面色,似乎并没有因为她这句忧心忡忡的劝告而变得好看起来,文卢氏见她这般,不由得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事多磨,贺编修考中探花入朝为官才一两年,年纪轻轻的,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大的造化的。”
听着文卢氏善意而担忧的劝慰,应岚只得点点头,勉强对着她笑了一下,“我知道的,文姐姐。”
可心里,却乱得仿佛是一团麻。
她最担心的一件事情,还是发生了,容弘果然迁怒于贺书淮了。
一想到这个,应岚便愈发觉得头疼、无力、厌烦。
容弘真的在一次一次,消耗她对他原本便所剩无几的耐心。
……
未曾料到应岚会主动邀请自己去见她,贺书淮自早晨上值前听到这个消息,一整日都有些欢喜的欣欣然。
好不容易等到了日头西落,快要下值的时辰,贺书淮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对面的同僚在贺书淮第不晓得多少次抬眼,去看墙上悬着的西洋钟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着打趣道:“贺编修,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仿佛凳子烫人似的,坐都坐不住。”
闻言,贺书淮似是愣了一下,方才看着面前的同僚问道:“修撰大人,在下表现得很明显吗?”
“是啊。”
微微抿唇笑了一下,贺书淮这才有些腼腆地回答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今日出门前,娘子说要我下值回去去找她罢了。”
同僚听他这么说,不禁了然且善意地点头笑笑,半是调侃半是感慨道:“少年人真是情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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