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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奚州城离开之后,一行人继续南行,途经菱州, 蓟镇,烜阳直至沄州城。
也是从沄州城起, 由陆路换至水路,朝着江南行宫而去。
越往南走, 越能明显地感觉到湿气加重。
温度虽有回升, 却扛不住这湿冷之感。
傅澄颐尚且年幼,一路上许纾华虽将其保护得极好,乳娘也照顾得妥帖, 到底还是染了寒气。
水路行至一半,便开始高热不退。
“浣心,再换一盆冷水来。”许纾华将手里已然被傅澄颐额头熨帖滚烫的手巾扔进了盆里,俯身将孩子抱了起来。
小孩子皮肤薄,这会儿发着热脸蛋都红扑扑的,皱着眉头呜咽两声,小手紧紧抓着许纾华的衣领子。
“颐儿乖,娘亲在呢。”她柔声哄着孩子,心里却酸涩得没法儿,眼眶都不自觉地湿了。
“早知你会受这么多苦,娘亲当初便不该将你带到这人世……我的颐儿,快些好起来吧。”
“郎中来了。”傅冉带着人快步走进船舱,又让乔诫守在门口以备不时之需。
许纾华抱着孩子让郎中看了,这才得空抬眼看向了傅冉。
那人额角冒了汗珠,双手也紧紧捏在一起,眉头紧皱着,目光半刻也没从孩子的身上挪开过。
眼下郎中方才诊过脉站直了身子,傅冉便焦急地过来询问,“先生,我儿这病如何?需要用什么药?”
“这位老爷不必担心,”老郎中摆摆手,“您们是从北边来的吧?孩子年幼难免会有水土不服之状,再加之这几日天更寒了些,受了风,倒也不严重。”
老郎中将药方写下递给傅冉,“只需连服几日此药剂便可无虞。”
“好,多谢先生了。”傅冉将药方给了李卯,意思是让他去抓药。
为了找郎中,他们的被迫中途靠岸,这会儿李卯应着正欲下船,却听得老郎中又嘱咐道。
“这药方中的灵草难觅,是能助小公子吸收药效的。存储不宜,故而怕是许多药房都寻不得此物,老爷跟夫人怕是要再想个法子。”老郎中捋了捋胡子说着,“不过好在就近便有一座药山,那山上有百毒亦有百药,灵草便生在半山腰上。”
傅冉眉头紧皱,眸中满是狐疑之色,“既是附近有药山,又为何药房无此物?”
那老郎中笑了笑,“一听这位爷便是不懂药材。各药有各药的存储方法,大多数是晒干水分或是研成粉末备用。但这灵草是要用其新鲜的汁液,只需那么一两滴便能使药效翻倍。”
许纾华在一旁听着,忍不住问道:“那若是没这灵草,这药可还有效?”
“自然是有,但孩童对于药效吸收能力有限,最好还是用灵草汁佐之。”
傅冉沉吟片刻,点了头,“好,我知道了。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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