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没否认,就是默认了。百里决明拍拍白笳的脸,“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打长脖妇的时候,你故意往壁画那儿蹦跶。你欺负穆小子实心眼,拼命救你,再把我也拉进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小鬼的鬼域,而是你的鬼域。”
“谁让百里前辈如此多疑,我都说裴先生在画里了,您还犹犹豫豫不上前,实在是让人很难办。”白笳摇头慨叹,“幸亏咱们运气好,遇见的是鬼母的寂静分身,若是遇见其他两个,咱仨可就插翅难逃咯。”
“你说那个长脖妇是鬼母?”百里决明讶然。
“分身,是分身。”白笳强调。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百里决明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怎么对鬼国这么熟悉?打从我和裴真刚进来,你就一直跟着我们吧。鬼国的屋子变幻莫测,你居然还能跟上来?”
裴真望着地上的白笳,眸色深沉,“只要参透变换规则,并非不可能办到。麻烦的是,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在鬼国待得够久,走得够远,见得够多。我们初来乍到,当然不行。可若待上五年、八年,就不同了。与我们不同,阁下浸淫多年,早已对鬼国了如指掌,我说的对么?”
“你是喻连海和谢岑关那拨队伍的人!”百里决明大惊。
“人太聪明不好啊,”白笳歪在地板上看裴真,“容易短命。”
身份暴露,这家伙依旧怡然自得,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好像身处窘境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裴真脸上罩着一层阴翳,不知道在想什么。穆知深眉目冷淡,这厮生就一张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脸,大概就算有人告诉他“你屁股破了个洞”他也只会淡淡“哦”一声,然后继续往前走。
“喻宗主可以变成鬼怪,其他人自然也可以。”裴真凝眸盯着他,“道行高深,熟悉鬼国,想来想去,只有陷在鬼国的喻家人和谢家人了。你来自喻家,还是谢家,叫什么名字?”
“唉,”白笳仰着脖儿长长叹息,“就是知道聪明人不好糊弄,才先弄你,剩下一个百里决明就好办了,想不到还是搞成现在这样。小兄弟,你猜的大多没错,鬼国的变换虽然奇诡,但并非没有规律可循。这里头的屋子看起来乱七八糟,其实只有十三种排列方式。”
“猜的大多没错……我猜错了哪些?”裴真问。
白笳狡黠一笑,“这个鬼域……不是我的。”
地板上,他身下突然伸出一只莲藕似的小黑手,拔出白笳脖子上的银针。百里决明一惊,刚要出手,终究晚了一步。白笳立即双手结印,绚烂的银光在他指间潋滟闪过。裴真三人忽然肩上一沉,仿佛有大山压在肩头,三个人同时坐倒在地,额头冷汗细密而出。
穆知深握紧双拳,用力想要挣脱束缚,额上青筋暴突。
“别挣扎啦,互相看看你们的肩头。”白笳撑着下巴笑。
他们的肩膀上不知何时被放置了黑色的符纸小人,百里决明恍然大悟,这是小鬼符,把鬼魂放进符纸里,压在人身上,让人动弹不了,和鬼压床是一个道理。这术法太简单,仙门的垂髫小童都会玩儿,通常拿来恶作剧。可就是最普通的术法,让他们丢失了警惕。百里决明甚至想不起来,这个王八羔子是什么时候把小鬼符放在他身上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