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真望着他,眸光寂寂,没有笑意。
“不要用谎言去爱你的师尊,要用真心去爱他。”谢岑关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真的喜欢你师尊,你就应该去跟他坦白。寻微,告诉他你是谁。倘若他也真心爱你,就不会在乎你是裴真还是谢寻微。他连男人都能喜欢,自己徒弟又如何?反正都离经叛道了,叛一个是叛,两个也不嫌多。”
“他不会原谅我。”裴真抿紧唇。
“总要试一试,你不能骗他一辈子,这是你必须面对的坎,”谢岑关揉了揉他脑瓜子,“别害怕,跨过去就没事儿了。”
他躬身出了隧道,外头又响起他和师尊的吵吵嚷嚷。这两个人待在一块儿,永远没有安静的时候。裴真捂着心口,那里传来绵绵密密的疼痛。他怎么能坦白呢?说得轻巧,谢岑关不了解师尊,他了解,师尊绝无可能接受裴真就是谢寻微。一旦身份败露,他和师尊绝无转圜余地。那时会如何?师尊会离开他么?夜明珠的光像严霜铺满膝头,也铺满心底。苦楚恍若薄薄的水波浸泡他的心脏,八年前的别离再次浮现眼前,他已承受不了第二次分离。
百里决明和谢岑关蹲在河边聊天,他们决定过一个时辰再出发,现在还有时间。谢岑关用树枝划着水波,道:“百里前辈,我儿子闺女都在你手里,你可得对他们好啊。”
“废话,你俩刚刚到底聊什么?”百里决明不住回眸去瞥裴真,他已经出来了,回到篝火边上,正把地上被百里决明弄脏的衣裳捡起来,一件件叠好,收回包袱里。百里决明莫名其妙有点儿心虚,忙扭回头。
“无论他们做错什么事儿,你都得担着点儿啊,”谢岑关掩面而叹,“年轻人,爱犯错,你知道的。你看你年轻的时候,犯了多大错。你按着要求自己的水准,要求裴真和寻微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百里决明听得耳朵疼,望着河里澹澹水波,他自己也叹气,“裴真是寻微亲哥哥,寻微是我徒弟,裴真嫁了我,他俩之间该怎么称呼呢?”百里决明头疼欲裂,“我们家辈分怎么这么乱?”
套了半天话,谢岑关死活不说他和裴真到底说了什么,百里决明差点想把他脑袋摁进水里,看他说是不说。顾及裴真的颜面,最终还是作罢。他们都去睡了,留百里决明守着。百里决明闲着没事干,四处找路。河岸尽头不知通往哪里,他不敢走太远,在石壁附近兜圈子。绕到另一侧,忽见藤蔓底下似有东西。拨开一看,是一道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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