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毛都竖起来了:“放屁,来守灯的明明就是我!谁跟你说是林郁了?我进来的时候,林郁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呢!”
他有些忿忿不平:“你都说千年了,我都搁这儿困了一千年,功劳倒是全归别人头上了?这还了得……”
可说着说着,谢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眸子茫然地望过来,涩声问道:“等等,为什么你说是林郁来守灯的……那林郁呢,他去哪儿了?”
喻见寒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沉默片刻道:“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以为是林郁前辈来的东妄海。”
谢迟一下便哑了声音。
怎么可能……是林郁呢?
他沉默片刻,竭力想找出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方法,可思来想去,却发现一无所获。
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中,竟无一人可能为他说话。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跃入他的脑海,他惶急问道:“那你可听说过温秉言……”
喻见寒垂眸思索片刻,认真回答:“温前辈是千年前承昀宗的首徒,凭一手饮冰剑闻名于世。只是……天妒英才,他在初登化神后,入潜魔窟证道,最终不敌群魔,力竭身亡。”
身亡……
喻见寒很明显感觉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面前之人呼吸微滞。他垂眸不语,贴心地为那人留下缓和的空间。
唯一可能为谢迟证明的温秉言不在了,而整个修真界都默认,千年前来东妄海以身燃灯的,是承昀宗的天才——林郁。
如果真如谢迟所言,来的是他而非林郁,那真正的林郁去了哪里?
千年前的燃灯行动,乃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各宗各派都参与其中,他们又怎会轻易派一个魔道之人前来。
如今只有谢迟的一面之词,而修魔之人,往往最惯用伪装,装傻充愣。
况且——谢迟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魔修,他是千年前魔修中异军突起的天才,以孤身战九宗长老,最终全身而退而闻名于世,扬名没多久就消失得杳无音信。
人人都猜测是九宗长老咽不下这口气,暗中派人除去了这个祸端,没想到,他竟是在东妄海困着。
这世间,竟是无人能证明他所言的真假。
谢迟自然能想到这点,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未尽之音,他沉默住了,长明灯也在一瞬间黯淡了不少。
周遭倏忽安静下来,只有无尽的黑暗在两人身旁蛰伏,就等着那盏灯油尽灯枯,彻底把他们吞没溺毙在死水一般的永夜里。
透过奄奄一息的烛火,喻见寒看着那人眼眸低垂,带着几分强忍着的委屈,却依旧摆着一副面无表情的冷峻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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