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月易没有任何的欺瞒诬告,那么喻见寒确实过于可怕了。
他就像是最狡猾冷血的猎手,在拭尽手中的鲜血后,还能带着笑意,悄无声息地重新融入身旁的猎群之中,与大家谈笑风生,甚至主动参与到追查“真凶”的队伍里。
清清白白,不留一丝痕迹。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就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动声色、愚弄万民。
木虚绝不愿相信喻见寒会如此可怕,仿佛一旦承认了这点,某些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制,霎时坠入深渊炼狱。
一定是月易在撒谎……毕竟他所谓的“证据”,那块记录了他与喻见寒对话的音简,不也根本不存在吗?
再说了,如今喻见寒身负同命蛊,即将被施傀儡之术,想来插翅也难飞。
就算他真的算计了所有人,亲手杀了南箬,如今的他,也只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猎物……只要喻见寒一死,无论佛恩寺的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老掌门这般宽慰自己,他竭力忽视脑海中那个微弱的念头,强压下狂乱的心跳,威严回道:“月易,此事不可乱传。”
他沉沉注视着面前那人,语气森冷,带着威胁:“你要知道,不光是我,世间无人会信你的一派胡言。可诋毁剑尊的代价,绝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闻言,月易咬牙攥紧了手中的音简,眸中怒火燃烧。
喻见寒,你果真心狠,竟在这里摆了我一道……
他举掌立誓,咬牙坚持道:“我发誓绝无半分虚言!掌门,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啊。喻见寒包藏祸心,承昀宗若是还执意留着他,无异于养虎为患啊!谁知道喻见寒究竟想要做什……”
“闭嘴!”
月易的话挑动了老掌门那根敏感的神经,他厉声打断,色厉内荏地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记住,出了这道门,什么该说,什么不敢说。”木虚微微眯眼,意有所指地强调道。
“你若是胆敢借污蔑剑尊,来坏我承昀的名声,老夫断然不会留情!”
被斥责的散修胸膛剧烈起伏着,月易竭力平复了愤懑,眼见此行无果,也只能恨恨拱手告辞。
不料甫一转身,他却听身后传来青年淡淡的声音:“不能让喻见寒入东妄。”
话音一落,大殿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月易顿住了脚步,他猛地回头,目光灼灼地死死盯着说话那人。而木虚掌门也愕然回首,他注视着那名青年,抖着唇,心里的不安如潮水般翻腾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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