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则临脱下棉服,弯腰从玄关处的小案台上拿起炸鸡,抬腿就往里去。
刚一抬眸,就看见了卫随安。
一时间,动作微顿。
不过顿住的时间并不长,下一刻他的脸上就扬起惯常的笑,好像他们之间没有横亘着象征背叛的血脉,依旧前些时日的欺骗。
“姐姐,”他朗声唤着,“炸鸡吃吗?”
本来这就是一问,卫则临没有期待过姐姐会真的来,但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卫随安垂下眼帘,淡声道:“好。”
一字落地,那双很漂亮的狐狸眸瞬间就多了几分的光彩,脸上一贯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切,喉咙处的笑意也即将破出。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卫则临克制地捏了捏手中的纸袋。牛皮纸制作的袋身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簌簌”的声响,声音不大,但他却觉得那声音像是从指节传出,通过骨髓,传达到神经末梢,将身上的严寒都驱散了去。
片刻后,卫随安看着桌上明显叁人份的炸鸡,戴手套的手突然一顿,转瞬就恢复如常。
倒是卫则临发现这点异样,垂下头有些尴尬地抓了抓掌心:
“那个,下课后我想吃炸鸡了,想着王嫂……额,和姐姐你都在家,就点了个叁人份的,后来快到家的时候爸打电话说王嫂临时有事不能来,所以就只能我们两个人吃了。”
说完这话,他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一双写满探究的眼神。
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杏眼,明明应该极具亲和力,却因轻微的叁白眼而显得冷意十足。
卫则临心中本就有鬼,哪里受得着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不过匆匆对视了一眼就败下阵来,有些慌乱地把炸鸡又往卫随安的那处推了推,“……姐姐,你别光看,也吃啊……”
听了这话,卫随安收回视线,没有回应,只是抬手抓了一块炸鸡。
帝都冬天虽然冷,但暖气很足,在室内穿一件单衣即可。
也不知是不是男孩子火气旺,吃到一半的时候卫则临突然回房间换了一件衣服。
这人刚换好的时候卫随安并没有抬头看,可现在却不知怎么回事,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身上。
少年上面穿着一身极为常见的棉质短袖,下面穿着一条灰色的裤子,明明是极为随意的穿扮,她不知怎得却从中看出了几分少年人独有的清爽。
手腕、胳膊、锁骨……最后她的视线落在脖颈间那块凸起处。
不得不说,少年的喉结长得很好看,大小、凸起、弧度,都恰到好处,多一份显得累赘,少一份又缺了些韵味。
喉结白皙,就像是白玉那般。
卫随安看着,突然觉得心间一阵生痒,生出了股冲动:
她想要在那块凸起上烙下一个印记,一个专属于她的印记。
可这个想法升起的下一秒,她就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眼满手的油渍与酱料,说了句“我吃完了”就起身准备回卧室。
“姐姐,你就这么……”卫则临愣愣开口,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人冷冷瞥来的一眼止住,堵在了喉咙里。
看着桌面上的骨头、一次性手套、溅出的酱料,他有些委屈地小声嘟囔着:“好歹也留在这里啊,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算什么好汉,就不怕我害怕吗?”
但是他再怎么嘟囔也没有用,因为卫随安不会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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