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直的年纪都能当他父亲了,他不好意思。
两个人就站在台阶上说话。
崔直道:“陛下去前面巡视军队了,等陛下回来,咱们就能启程了。”
“嗯。”扶游点点头,双手拽着书箱带子,怪乖巧的。
“扶公子昨晚上是不是没怎么睡好?两只眼睛下面都是乌的,等会儿上了马车,路上接着睡。”
扶游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马蹄声哒哒,由远及近。
崔直连忙走下台阶,扶游回头看了一眼,也跟着跳下台阶,俯身作揖。
秦钩今天没披甲,只穿了一身便装,束发一丝不苟,银质的护腕束着大袖,披着银狐的披风。风吹动的时候,狐裘毛尖一点黑色若隐若现。
秦钩骑着马,到了扶游面前。
扶游垂着脑袋,乖乖地等他的吩咐。
秦钩没有下马,握着马鞭、又牵着缰绳的手稍稍松开,马鞭尾巴就从他手里滑出来,扫过扶游的脸颊。
扶游的头顶传来笑声,他下意识抬起头,用指尖碰了碰脸颊。
原本心情不错的秦钩在看见他的脸的时候,没由来地沉下脸。
“昨晚上干什么了?”
扶游不解:“没干什么。”
秦钩冷笑一声:“嘴巴才好,眼睛又坏了,又为谁哭坏了?”
扶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钩举起手,用马鞭拍了拍他的脸颊:“去马车上待着。”
“是。”
扶游点点头,向他行礼,然后走向装饰华贵的马车。
正巧这时,身披甲胄的晏知骑着马过来,在两三步开外的地方翻身下马,回禀道:“陛下,万事俱备,随时可以启程。”
秦钩冷冷地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扶游。
扶游正背着自己的书箱,加快脚步向前。
“走错了,你去后面那辆。”
秦钩的话从身后传来,扶游脚步一顿,闷闷地应了一声,转了个方向,走向后面装载行李的马车。
崔直回头,试图劝解:“陛下,后面的马车装满了行李,前面的还空着呢。”
秦钩看了他一眼:“空着就空着。他要是不高兴,让晏大公子带他骑马。”他提高音量:“小黄雀,去求晏家大公子带你,去。”
扶游回过头,轻轻地喊了一声:“秦钩。”
秦钩的表情显然不自然了,他顿了顿,抿着唇角,不再说话。
他骑着马,居高临下地经过晏知身边,用马鞭柄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知道是对臣子的嘉奖——事情办得不错,继续努力。
还是对扶游同窗,并且险些成为扶游师兄的人的记恨——好得很,朕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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