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做了。”扶游低下头,揉了揉鼻尖,在兄长面前主动承认,“我跟秦钩吵了一顿,我还咬他了。”
晏知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秦钩:“陛下,扶游也是一时间情绪激动,不是故意的,若有得罪,还请不要怪罪。”
秦钩一言不发,只是瞧着扶游,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场景,晏知以为秦钩在酝酿怒意,想了想,要跪下帮扶游求情。
扶游拦住他:“兄长。”他向秦钩作揖:“是我的错,我不该顶撞陛下,更不该损伤龙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陛下要罚就罚我吧。”
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可不像是他的错。
秦钩嚅了嚅唇,最后只是应了一声:“嗯。”
同皇帝告过罪,扶游又说自己要出去采诗,不会回宫了。
秦钩仍旧没有说话,仿佛是默许了。
扶游谢恩告退,和晏知一起,退到旁边去。
这时候天色还早,晏知听说他是睡着了给拉起来的,登时心疼不已,还问他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扶游说不用,他便把扶游拉到一棵树下的石头边,在石头上铺上衣物,让他坐下,给他梳头,又给他吃干粮。
两个人刻意避得远,几乎是在山坡的另一边。
晏知对他说:“你也真是……怎么今日这么莽撞?万一你被皇帝杀了呢?”
扶游低着头,撇了撇嘴,做出满不在乎的模样:“杀了就杀了,我倒宁愿他早些杀了我,而不是使劲折腾我。”
晏知刚要开口,扶游回过头,目光决绝:“哥,我真的撑不住了。”
晏知便不说话了,只是抱了他一下:“好了好了,没事,有兄长在。”
扶游垂了垂眸,转回头去,晏知继续给他梳头。
扶游轻声道:“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对讨厌的人,说话可以那么狠,像刀子一样。”
“我一直以为我性子好,嘴巴笨,不会跟人吵架,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只是没有遇到真正讨厌的人。”
“我跟他吵的时候,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着用话给他捅刀子,他越不高兴,我就越得意。”扶游想了想,“我是一个坏人了。”
“你不是,别胡思乱想。”晏知一只手握住他的头发,朝他伸出手,“发带。”
扶游把自己的左手往后一递,晏知从他的手腕上把发带拆下来,给他绑好头发。
绑得高高的。
“扶游,你都还没束冠,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要为了这三年,这样把自己困住。”
“我没有把自己困住,是他一直不肯放过我。”
“好了好了,方才你说要出去采诗,皇帝也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许了,你只管去采诗吧。别的事情,兄长来想办法,好不好?”
扶游不说话了,委委屈屈地吃点心。
晏知拿过他的书箱,又往里面添了点吃的用的:“我骑过来的那匹马也给你,你骑着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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