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游,文公二十三年生,越瓯云溪人。
扶游笑着把竹简拿回来:“这下你该信了?”他想了想:“我只是看你有缘,正好身上又有闲钱,不忍心看你被那群人欺负,你就当是上辈子你帮了我,我这回来救你吧。”
他放下书箱,在小榻上坐下,抓来一个枕头抱住:“我本来打算救了你就走的,不过你说要我留在这里,那我就先留在这里好了。”
怀玉顿了顿,正色道:“我不值一个金发冠。”
“但是我身上除了那个,只剩下一点碎银子了。” 扶游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还觉得可能会不够。”
怀玉定定道:“我不值。”
“可是我在外面采诗的时候,他们都说,有人要用一千两黄金才能给一个花魁赎身呢。”
“我不是花魁。”
“我知道,但是都已经给你了,你就拿着吧。”扶游在榻上倒下,“我今晚要在你这里待一晚上了,你睡里面的床,可以吗?”
怀玉犹豫了一下,走到他面前:“让我做点什么吧,否则这个发冠我拿着不安心。”
他倒不是不安心,他就是怕扶游反悔,到时候再把东西给要回去。
“嗯……”扶游想了想,把自己的书箱拽过来,从里面挑了几支竹简,“那你就唱歌吧,这几天总是我给别人唱歌,还没人给我唱过歌呢。”
怀玉接过竹简,走回案前抚琴。
扶游趴在小榻上,昏昏欲睡。
原来听人唱歌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情,扶游迷迷糊糊地想,难怪秦钩这么喜欢听别人唱歌。
怀玉把竹简上的词儿唱了三遍,他实在是不太会这种清新淡雅的诗句,唱起来不伦不类的。
可是扶游已经睡着了。
怀玉拿着竹简,走到他面前,推了他两下,唤了一声:“扶公子?”
怀玉在他面前蹲下,拿过被子给他盖上,用竹简碰了碰他的额头与鼻尖,又戳了戳他的手心。
这个扶游生得好看,比他这个做小倌的还好看。说话也好听,温温和和的,带着南边人的软糯。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帮他呢?还说他值一个金发冠。
他明明不值的,等他长大一些,缺钱了,大约就要后悔了。
怀玉抿了抿唇角,把竹简整齐地放回书箱里。
不管怎么样,这个比他小一岁的小采诗官是对他最好的那个,他要牢牢抓住他,讨好他,就算不能让他帮忙赎身,也起码可以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怀玉下定决心,他本来就不是良善之辈,他生在这样的地方,当然要多为自己做打算。
忽然,嘭地一声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门扇撞在墙上,嘭的一声巨响。
怀玉反应快,知道是有人来闹事了,而来这里闹事的,不是正房就是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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