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在凤城的时候瘦多了,身上还多了不少伤痕,戚白里轻轻拉着的那只手腕上,便有几道刚刚结痂的触目惊心的血迹。
裴如昼的身体本来就极美,每一处都像是艺术品般精致。
而当狰狞的伤疤出现在这样的身体上时,除了恐怖与可怕外,还有说不出的诡异美感……
不……想到这里,戚白里忽然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将视线慢慢地重新落回裴如昼的身上。
此时裴如昼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虽然裴如昼刚才想,毒发这种事情,对自己而言已经非常平常了,但实际上这样真正的体会到如此痛苦,也不过是第一次而已。
说完刚才那句话后,他就一点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裴如昼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动不动的躺在戚白里的怀里。
裴如昼是一个要强的人。尤其现在统帅大军的他,更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将痛苦表现出来的人。因此裴如昼选择以安静和沉默抵挡痛苦。
戚白里只有从裴如昼微微颤抖的睫毛中,才能感受到他还活着。
按理来说,他现在本来是不应该打扰裴如昼的,但是看到裴如昼的情况之后,戚白里忽然想和他说说话,来印证自己怀里的的确是一个活着的人……
“如昼,你为什么在守住昼兰关之后,还要继续向西走?”戚白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他只是本能地想与裴如昼说说话。
而尽管裴如昼现在一动也不动,但是托神尊大人的福,他脑子可是清楚得不得了。
其实他之前真的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听到戚白里的问题后,裴如昼还是咬着牙,凭借自己的本能回答道:“……昼兰关千百年来,从来都没有真正安宁过,将西域人赶走只是第一步而已。只有整个西域彻底太平,昼兰关才可以和中原的所有城市一样……”
戚白里和裴如昼,在某种程度上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比如说戚白里真的无法理解,裴如昼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这座城池。毕竟他从小到大从未找到一个深爱的地方。
但有的时候,他越是没有办法理解裴如昼,越是容易被对方身上这种自己从没有的,或者说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东西诱惑。
活在黑暗里的人,也想看看阳光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概是因为裴如昼的思绪实在是太清楚了吧,听到戚白里很久没有说话,裴如昼又用模模糊糊的声音说:“再说身为武将,就是要保家护国。”
“……保家护国?”戚白里虽然是皇室的成员,但实际上这也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