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
楚予昭没有放下那只空杯,拿在手里把玩着,淡淡的星光撒在他脸上,给他锋利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柔和。
一阵风吹过,他低低地咳了两声。洛白发现他还穿着那件单衣,赶紧跳下石凳,将不远处石台上搁着的一件外袍叼了过来,用爪子碰了碰楚予昭的膝盖,示意他披上。
外袍太长,整件基本上都在地上拖动,楚予昭也没介意沾了灰,拿过来便披上,还顺手揉了下洛白的头。
落在头顶的大手虽然有些冰凉,却让洛白觉得很舒服,他忍不住眯起眼,在那掌心里蹭了蹭。
楚予昭低头看着他,没有丝毫预兆地,突然拎住他后颈提起来,举在自己眼前。
洛白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着,却温顺的没有反抗,身体软塌塌地垂成一长条,四肢也垂在身旁。
楚予昭脸上闪过浅淡的笑,把外袍下摆搭上石桌一角,再将洛白放在上面:“坐好了。”
洛白便乖乖坐好,眨动着眼睛看着他。
“如果我还有很多时间的话,就可以将你养在身边,但估计也没剩下多少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令人将你送去。这皇宫比丛林更为险恶,以后就别呆在这儿了。”
这些话已经超出了洛白的理解范围,他不是特别明白。但他能听懂个大概,便是楚予昭在说他没什么时间,想把自己给送走。
为什么没时间了?就算没时间,自己也不会打扰他,就坐在一旁等着不行吗?
洛白有些委屈,将两只爪子揣在怀里,扭头看向一旁。
楚予昭并没有看他,深邃的眼眸注视得很远,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出神片刻后继续道:“我有个弟弟。”
洛白倏地转回头,小巧的嘴唇紧抿着,两只眼睛亮若晨星。
“……他叫做楚予策。”
小豹眼里的小星星瞬间散去,耳朵也耷拉下来,有些失落地转开了头。
“我第一次见着他的时候,他躺在襁褓里,那么小小粉嫩的一团。母后让我抱他,从奶娘手里接过来时,我吓得都不敢动一下。他那刻明明睡得很香,却睁开眼睛对我笑了……”
洛白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瓶醋,心肝肺都被泡得酸酸的。他慢慢扑在铺着外袍的桌面上,将身体摊开,又用两只小爪子捂住了耳朵。
不听,不听,难听死了。
但楚予昭低沉醇厚的声音,还是继续传进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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