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没有人动过这座坟?”
“没有。”
楚予昭伸出手指按了按用来填实缝隙的封土,问:“这土坚实吗?”
汪子向回道:“坚实,是用后山的黏土掺入糯米汁和白膏泥搅拌而成,风干后比那些普通的石块都要坚硬。”
楚予昭慢慢转头看向他,目光比这陡峭的风还让人发寒。
汪子向强作镇定,可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着颤:“陛下,您看这墓口……微臣……微臣每日都会来检查一番。”
“这封土颜色尚新,水气都还未曾全干,汪子向,你究竟是有多少个脑袋,敢这样来糊弄朕?”
楚予昭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淬着冰刺,带着压抑的暴怒。
“陛下,陛下……”平常的楚予昭都令人心生畏惧,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汪子向被吓得肝胆俱裂,那些辩解的话竟然说不出口,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一名禁卫唰地拔出怀中长剑,上前几步搁在汪子向颈间,喝道:“你对四皇子的坟茔做了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我,微臣,微臣没有做什么……”
楚予昭道:“拿下,送去刑部,让陈于辞将话问出来。”
陈于辞的手段众人皆知,没有谁能在他手下走上两遭后不乖乖交代。汪子向抖若筛糠,不愿去受那生不如死的罪,开始倒葫芦般地往外倒:“微臣上次告假回家,遇到一个算命很准的无浊仙人,他说微臣命中有一大劫,如果不破掉劫数的话,活不过今年。微臣再三恳求,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楚予昭兜心一脚踹了过去。
他这脚发了狠,汪子向向后飞出几丈,肋骨瞬间断了几根,狂喷出一口鲜血。
“他说这陵园东北方顺数第三座墓地,里面所埋之人和我命数相克,我便,我便将他假扮成我府里的人,帮我挑着行李回陵,再找了个时间悄悄进陵作法……陛下,陛下,罪臣是被那猪油蒙了心,陛下……”
楚予昭额头爆出青筋,却咬牙问道:“那人是谁?”
汪子向忍着胸口的疼痛,说:“他说自己是真顶宗的弟子,罪臣没听说过什么真顶宗,但见他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便信了那些胡话。”
楚予昭没有再管他,拔出腰间长刀,对着墓口封着的夯土劈去。
夯土的确坚实,但他的枫雪刀不是凡品,如切割豆腐般,将那夯土劈开,将整个墓门和墓壁分离。
红四和两名禁卫上前,扣住墓门上的凹槽往外拉,只听咔咔声响后,墓门被拉开,露出一个半人高的黑洞来。
一股冰凉的风从洞中卷出,带着陈腐的霉味,楚予昭对着旁边一伸手:“火折子。”
红四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却犹豫着没有递给他,道:“陛下,您就在外候着,让臣带着人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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