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姨娘说着,不禁用帕子擦起了眼角,越发伤心凄凉。或许是合着娘亲的哀诉,隔壁的房间中,也忽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姨娘,您还是看开些吧,”纹儿见状,只能走到纪姨娘身边安慰着她:“到底是母子连心,您不高兴了,荣哥儿就跟着哭起来了。”
可她刚说完,就忽而发觉……纪姨娘有些不对劲,她的面容几乎都隐藏在阴影中,而被对着纹儿的身体,却在阵阵的发抖。
“怎,怎么了姨娘?”纹儿有些奇怪地走到了纪姨娘的身边,而原本只是模糊不清的婴儿哭声,却也越来越大的,让她忍不住提醒道:“姨娘,您还不快去哄哄荣哥儿吧!”
“荣,荣哥儿……”纪姨娘浑身僵硬地,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当她回头的瞬间,纹儿却被她惨败的不似活人的煞白脸,鲜红的唇嘴开开合合的:“荣哥儿,荣哥儿……”
“对呀,您快先去哄荣哥儿吧。”纹儿实在被她这样子吓到了,连连后退几步,婴儿的哭声却也好似流露出某种怪异。
原本死闷的夏夜,忽而起了一阵凉风,吹动着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廊下挂着的灯,一盏接着一盏地灭了。
纹儿直被吓得软了腿,就当她转身要跑出这屋子时,却见在最后的灯火下,婴儿如狸猫的啼哭声中,纪姨娘跌跌撞撞地向她走来,口中不断喃喃着:
“荣哥儿,荣哥儿哭了……”
“可荣哥儿今晚被送到大夫人那里了呀。”
“那又是谁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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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回祁家的事情,终究还是在汪峦的默许中定了下来。
祁家老太爷八月十二的生日,八月初七的这天早晨,汪峦便随着祁沉笙收拾起来,准备前往祁家老宅。
“这玉席子、丝枕头都要带上。”
“夫人喝药的玻璃盏带几只好的,瓷的不成,瞧着不亮堂……”
“哎呀,这檀香油谁叫你从浴室里拿,去库里取两瓶新的就是!”
“纱帐不要那卷凤尾纹的,换上烟色缠枝的才好--”
汪峦靠在摇椅上,瞧着丰山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忙活着,越忙越是起劲,别看他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周全得很。几个月来,将汪峦吃穿用度习惯,条条清楚地记在了脑子里,如今指挥起底下人收拾东西,更是头头是道。没多会,那装行李的大小箱子,摞起来就有一人多高了。
“还有衣裳,衣裳就别从柜子里拿了,今儿早上不是才送了批新的来吗,直接拿过来就是。”
丰山吆喝的声音,再次传到汪峦耳朵里,他不禁放下手中的润肺的茶水,开口问道:“丰山,送了批新的什么来,我怎么不知道?”
“哎,”丰山听到汪峦的声音,忙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急急地跑了过来:“夫人,是二少爷嘱咐新赶制的一批衣裳,说是带回老宅那边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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