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另一个丫头翠芳正从门口走来,她到底稳重些,看着纪姨娘那样子,赶忙拦住了她,口中唤道:“姨娘去不得,去不得呀!那二少爷岂是咱们能招惹的人物?”
纪姨娘这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狠狠地掐着翠芳的胳膊,仍旧要挣扎出去,可翠芳死命就是不放,继续急急地劝道:“再说了,姨娘你想想,那张道人的符可曾真的有用!”
“这些天在那院子里贴着,您不还是能听见那声音吗!”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纪姨娘一下子失了力气,而后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我又能怎么办……”
“我什么孽都没做过,它为什么就缠上了我,荣哥儿还那么小,不能没了我这个亲娘啊!”
打从那天晚上,她跟小丫头纹儿撞了邪起,纪姨娘几乎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婴儿的哭声,起先还离得远,好似在隔壁屋里院里。
可一夜夜过去,那哭声却越来越近,几乎都到了她的床头,贴在她的枕边。
纪姨娘整夜整夜不敢睡觉,将屋子里开着电灯,点满蜡烛,可是哪怕只是眨眨眼睛,她都觉得无比的漫长,好似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婴儿的哭声近在耳边,一只青紫色的小手突然伸出,抓住了她的袖子--
可当她惊恐的尖叫出声时,却又发现自己还好好坐在亮堂的屋里,什么婴儿什么小手,根本不存在。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一夜又一夜,秦姨娘全然崩溃了。
祁隆勋是个指望不上的,她也不敢去跟大夫人说。被逼得没有生路了,才不顾祁家的规矩,私底下去求那些个和尚道士,要钱财给钱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到头来仍是一点用都没有。
纪姨娘哭得悲切,两个小丫头到底是伺候了她挺长时候的,也跟着伤心起来,金柳不顶事,那翠芳却又给她出了主意。
“姨娘……”
“你说……咱们找了那么多大师道长都不行,是不是因为这鬼,不是咱们这边的东西,是……是随着那些西洋人来的,西洋鬼?”
纪姨娘听得有些糊涂,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反应过来:“西洋鬼?鬼还分东西吗?”
“这谁说得准呀,不过你想,咱们跟西洋人那般不同,指不定这鬼也差得大呢。”翠芳见着纪姨娘安静下来,言语间也带着丝底气:“若真是西洋的鬼,用咱们这边的法子驱,定然是不行的。”
“那,那要怎么办?”纪姨娘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般,哀哀地望着翠芳,只盼着能从对方口中听得个解脱的法子。
“我听人说……西洋人抓鬼,都是要去教堂找什么神父的。”
“那青洋坊里,就有个教堂,实在不行咱们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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