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问题,几个月前的雨夜,他酒醉之时问出口过;而现在,兜兜转转,他没有忘记,反而更加介意。
他想知道。想知道劳埃德和弗朗茨之间发生的所有。他们的年少时光;他们的亲密无间;他们的懵懂暧昧;他们的反目分离和和好如初。一切的一切。不遗巨细。全部都要一清二楚。
他明白,这该死的好奇心和窥探欲,只会让他走向痛苦和绝望;但他就是迷了心窍、发了疯,只想要一个“真相”。
“你说过,你和弗朗茨之间没什么……你们只是朋友。”
夏恩惊讶于自己的声音居然能如此平稳且毫无情绪。这可一向是劳埃德·克雷夫的专属。
“我们只是朋友。”帝国上将关掉终端,抬起头来。他神情仍然有些恍惚,出口的陈述却和之前依旧相同。
“哈哈朋友……提交婚姻申请的朋友?”夏恩没想到这个时候,劳埃德居然还在否认:“你们就这样,一直用这个词,骗自己、骗别人、骗大众吗?”
笑声来得古怪又走得突兀。夏恩再开口时,下巴抬起,颌线锋利,口气尖锐。他给了帝国上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但显然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一再退让。
他夏恩·洛奥斯特在这骄傲自负的雌虫眼里,是不是一直都是只混吃等死的纨绔。担当不起大任,不值得信赖和依靠,所以十分的好糊弄和对付?
劳埃德关掉终端的投影。那上面的内容仿佛一张忽然落下的大网,将他捕获捆缚在地,并抽取了他绝大部分的力气。他心烦意乱,脑袋一直在嗡嗡响,什么也思考不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多年来的军团经历和战场淬炼,让他熟悉这套缓解压力、控制身体的方法。他的手不抖了。四肢的知觉也恢复了。与此同时,他察觉出那一道紧紧锁在他身上,等待他解释、回应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讥讽,充满嘲弄。
一丝丝疼痛在雌虫胸口蔓开。不知是为了眼前如此陌生的雄虫,还是眼下这似曾相识、又可笑无比的场景。
“小少爷,我喜欢过弗朗茨·洛奥斯特。我不否认。”劳埃德毫不畏惧地回视雄虫的注视,表情肃然,声音坚冷:“我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很抱歉。”劳埃德叹息道,闭上了双眼。
——我亲爱的孩子,告诉我,瓦沙克最不需要的是什么?没错,是无用的感情。听我的,绝对不要给自己留下软肋。否则你会很痛苦。
雌父,我很抱歉。
——劳埃德,你很优秀。你聪明、努力,有野心,沉得住气,又能吃苦。你的未来不可估量。你比弗朗茨明白通透的多。所以有些事,只能你来做。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
公爵阁下,我很抱歉。
——你不相信我,不是吗?从头到尾,你都认为我们不是一类虫;你觉得我做不到。你赢了。劳埃德·克雷夫。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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