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可以等我回来的。”
被破坏了睡眠、还要半夜陪逛山景的那只虫没有出口抱怨。但回应的话颇有点阴阳怪气。
夏恩认怂闭嘴。他就是下了决定一刻都不想等的急性子。而现在,距离他闯进他大哥房间,也不过二十分钟。
他挺满意这个效率。可某虫显然有其他看法。
“所以你真的想好了?”
尤里伸出手,从泥潭里将夏恩拉了出来。
“我想得很清楚很明白很肯定。百分百不会后悔。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会临阵逃脱。”
“我就一个请求,大哥。虽然这故事以后讲起来应该挺酷的,但我想我们冒险开始的地点换一个是不是会更虫性化一些?”
尤里停下脚步。终端的光扫过交错的层叠枝叶,已经能看到前面的湖水了。
密集的雨水下,黑魆魆的湖面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散发着阴冷不祥的氛围。
“现在掉头往回走。三十分钟后,你我可以睡在暖烘烘的被窝里。”
“明天早上我离开前,我再给你讲讲‘时间’和‘痕迹’。你可以用两三天思考,并在星网上找虫探讨一下。我建议你预约几个瑞德哈特大学的专家。”
“未来一周某个艳阳高照的闷热下午,你去享受湖水的惬意;玩够了后,我们再开始这个挑战。”
“真不用这么着急,夏恩。”尤里一脸诚恳。
他看上去如此真情实意,仿佛几个小时前,那只用同样语调抛出诱惑的虫不是他。
夏恩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头脑发热做了决定。担心自己的考虑不周让弟弟陷入一条不归路。
有高而挺拔的大树去依靠是很好。但它们同样会遮蔽外面晴朗辽阔的天空和落到身上都让人欢喜的灿烂阳光。
夏恩不愿只是去羡慕、去赞叹。他想成为像弗朗茨一样,可以肆意大笑、不为过去所困的存在。他亦想坚定得无所畏惧,对着未知的前途,如自己大哥一般,自信而坦然,笃定且无畏。
“必须是现在。”
夏恩越过尤里,向湖边走去。他用手指在尤里精神力凝出的防护罩上轻敲了两下,那层透明的薄膜便碎掉了。
豆大的雨滴瞬间砸向他的脸颊,眨眼间他从里到外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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