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喝什么了?”
夏南星扶着他,叹着气说:“只是安神助眠的药。这些日子爹你操心太过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有说下去。但是夏老爷和他都是大夫,怎么会不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夏老爷是个极为出色的大夫,居然连夏南星给他喝的茶水之中下了安神助眠的药都尝不出来。可见他已经伤心到了什么地步。再这样熬下去,必然影响寿数。夏南星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
夏老爷人软软地往后倒,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可是你言四叔的丧事……”
“有我,一切有我!”
也不知是夏南星将那些不曾寄出去的书信烧了,了了心里最重的一桩心事,还是夏南星的药效确实有用。虽然百般不愿,夏老爷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把他送进院子安顿好,派了下人守着。夏南星叹着气和虎子走出来。忍不住问:“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虎子也叹气。这不到迫不得已。夏南星哪里会给夏老爷下药?夏老爷替言四爷治丧,从得知他出事起就几乎没合过眼。一个人能有多少精力?哪里经得起这样耗?心火熬没了人也倒了。
“少爷也是没办法。”
此时已近后半夜。月华如水,洒在院子里。夏南星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算了下日子,居然正好是十五。怪不得月亮又大又亮的,照得整个院子如同白昼。
“我爹这个人一生替夏家着想,替我着想,替言四叔着想。唯独不替他自己着想。”但凡他性子稍微自私一些,他和言术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虎子抓着夏南星的说:“老爷的性子太柔善了。却不知道有时候太过柔善对自己喜欢的人也未必就是好事。”
若他是言四爷,只要心上人挽留一句,天涯海角也会奔回来。功名利禄有什么好留恋的?
夏南星听他这么说,冷笑一声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我的性子和我爹可不一样。我的性子自私霸道。喜欢的人无论有天大的本事,也要以我为先,留在我身边。你若是想出去闯一番事业,我也不拦着。只是咱们俩就此一刀两断。”
虎子最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又好气又好笑,将他低在院子里大树上,恶狠狠地看着他,“这话说多了,你自己腻不腻?论本事我哪比得上少爷你?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你当大夫,我就给你写药方,你若是哪天想出去当个什么官,我就当给书记官。我这一生除了你和我阿娘,旁人我何时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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