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妾突感不适,想先行告辞,以免将病气过给?了您和皇后。”
谢窈微微一福,这回是连跪礼也未行了。在座众人无不侧目,这,这南朝妇人好大的胆子,竟是要径直拂了皇后的面子!
郑媱毕竟是皇后,亦是荥阳郑氏这等世家大族的出身,即便如今魏王得?势,还有层君臣之?道挡着呢,明面上谁会得?罪她?这外室竟然如此嚣张!
郑媱脸上霎时便有些不好看,身为皇后,明晃晃的被人撂面子这还是第一次,偏对方背后是斛律骁,她尚有些拿不准他对这妇人的看重程度,发作不得?。
席间有短暂的死寂,裴太后关怀问道:“可是方才食蟹伤了肠胃?快,上杯热酒与谢娘子。”
对方和颜悦色,谢窈也不好态度过于生硬,柔顺谢恩:“多谢太后赏赐,妾不善饮酒,况且只?是偶感风寒,精神有些疲顿。”
荑英亦在侧帮腔:“太后有所不知,我?们夫人初来洛阳,想是有些水土不服,才会沾染上风寒。”
那盏热酒则纹丝未动。裴太后也有些尴尬,但料定是郑媱的所为被对方发现?,便也不好再?说什?么。郑媱则冷笑了两声:“看来今日倒是我?们款待不周了。夫人这么回去,予可真不知要如何与魏王交代。”
恰恰便是此时,一名宫人慌慌张张来报:“殿下,魏王殿下来了。”
在座诸人又?是一惊,魏王竟会亲自过来!慕容笙更是慌张,若是往日,她自然想见到这个?自幼便想嫁与之?人,可他眼下过来,那妇人会不会跟他告状?
郑媱原还醉意氤氲的一双丹凤眼瞬然清明如镜,朱唇颤颤地?打了个?哆嗦。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后怕。
庆幸此事未成,又?后怕此事差一点就成了。
不过半刻钟时间,宦官便引着斛律骁到了。他着了身窄袖紫地?金绵襕袍,披了件狴犴兽纹披风,身如岳峙,腰间玉带一束,愈发勾勒出松竹似的一段窄腰。
面容清隽俊逸,高鼻薄唇,目若星空宁静深邃,倒也有几分翩翩我?公子的冰清玉粹。
“臣斛律骁,拜见太后陛下。”
马场中赛事渐尽,因他过来,一众贵妇都聚过来与他见礼,他只?向?太后行了礼,含笑奕奕的,视线只?在郑媱身上略略一停便掠了过去,落在了谢窈身上。
视线相?触,她即低了头避过了他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凝望着纤窄如莲的足尖。
郑媱则气得?酥胸起伏,头上十二树花钗亦随之?微微颤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从来都视她为无物,当真无礼得?紧!
“魏王怎会亲自过来。”
太后面上尚算镇定。斛律骁曾是先帝的侍读,更是他临终时的托孤之?人,六年前先帝去世,相?王乱政,也是他与她联手平定祸乱,从宗室之?中挑选了年仅九岁的长广王为帝,稳住朝野局面,因而?两人也算是老相?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