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窈一时有些脸热,把衣裙制作窄袖夹领,这与胡人有什么区别。莫非日后也?还要学这些不受教化的蛮夷披发左衽不成。
她樱唇微翕,声音细如淅沥雨声:“妾是汉女,此乃胡服。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斛律骁微笑,“夫人如今,不是在给我这胡人做妇吗?”
她算他?的什么妇人。谢窈只觉他?又在故意引逗自己,面上如覆冰霜:“可妾是汉人,衣裳乃先祖所赐,不敢数典忘祖。”
斛律骁冷淡睨她一眼,不过让她制几件北人样式的衣裙,跟要了她的命似的,这矫情劲儿倒和上一世如出一辙。
他?不愿再将就她,便很温柔地凝视她双眸淡淡一笑:“那?你不穿也?可以,孤没意见?,省得夜里还要脱。”
一句话说得在侧立着?的侍女都红了脸,谢窈脸上亦漫开一点绯色薄雾,别过视线,愈发不言语了。
还是这般无趣,听不得一点调笑话。
心间轻嗤,面上正了色,他?道:“你那?些衣裳全是复杂繁琐的样式,像曲裾杂裾那?些,穿着?还怎么骑马?自然只能委屈谢夫人穿我们胡人的衣服了。”
骑马?
谢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冷道:“妾不会?骑马。”
“不会?就学,身为?孤的女人,你必须学。”
斛律骁温声细语道:“再说了,你不学骑马,日后床榻上哪有力气骑孤?难道又像在汝南的那?次?半途而废?”
她的身子太弱了,必须得强筋健骨,这一次,他?绝不能再纵着?她。
谢窈雪白素净的一张脸霎时艳如夏花吐艳喷朱,怔愕万分,他?怎能当着?众人之面说这些?!
闻及“汝南”的字样,她背后又腾起一股冷寒,缓缓地,垂了渐冷的眉眼去?。
她知道,他?是在提醒她,他?早知了当日她的行事。
斛律骁便当她同意,温柔笑着?:“嗯,这才乖。”
斛律骁遂向布庄定制了数套胡服骑装,冬衣也?备下了,谢窈像个木偶一般任绣娘量来量去?,选布料定纹饰,忙至黄昏才回府。
第三日便是太后传召她入宫修史的日子,这日,谢窈先随斛律骁入宣光殿拜见?太后,随后便前往东观藏书?阁。待二人走后,裴太后在廊下喂鸟,一抹倩影自身后重重殿壁间曼步走出,语声幽怨:“这青骓马倒真?是看重这妇人,竟然亲自送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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