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仿佛被人攥紧,痛不欲生。她?怔怔地坐起,有?些痛苦,又有?些迷惘。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知晓了他的背家叛国、薄情寡义之后自己还会为?他难过,分明已经前尘尽忘了不是吗?
是他让她?的人生与信仰成了个笑话,当年共读书史,他们曾共同起誓,若社稷颠覆,当背城死战,安能区区偷生苟活。可他却?转眼投靠了北朝。
若他来洛阳是为?了引兵南下为?父母报仇她?尚能想通,但他却?在婚宴上下毒,意图毒死斛律骁,连她?的性命也不顾了。
她?对他当真失望透顶,也心寒彻底。
这一起却?令身侧睡着?的斛律骁亦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见她?惘惘地坐于榻上,仅着?了一件轻薄的纤罗绢衣,不禁皱眉:“怎么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是他今晚不够卖力么?竟还令她?有?力气起来?
谢窈摇头,撑着?榻想越过睡在外侧的他起身:“妾睡不着?,想起来坐会儿?。”
方一直起腰肢,却?险些闪了腰,直直跌坐在他身上。谢窈俏面飞红,低着?头不敢看他,斛律骁嗤笑一声,将人重新拖进怀里?卷过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外面冷,出去做什么?你身子本来就弱,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她?没?挣扎,脸贴在他颈下双手环于他腰,轻轻问:“殿下,昨夜婚宴上的事,是与陆太常有?关么?”
斛律骁正替她?揉按着?酸软的腰,闻言微微一愣,脸色沉了下来:“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就一定要提他是么?谢窈,本王真是惯得?你……”
“殿下不说,就算了。”
她?一下子侧过身去背对于他,声音闷闷的。凭什么啊,分明方才?他自己就有?提,却?不许她?提。
新婚之夜,她?竟为?了那人与他甩脸子。斛律骁额上太阳穴突突跳着?,心间气窒。冷声道:“是与他有?关。他为?了杀我,不惜在你我的同牢之馔中下毒,窈窈,他明知晓同牢礼时你会与我同食一鼎之肉,却?丝毫不顾你的安危,绝情若此,你还要惦念着?他吗?”
“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伤你的心。并非我气量短小容不得?人,只是见不得?你伤心罢了。”
他说起谎来语调也不急不缓的,面上更是毫无?表情,滴水不漏。谢窈轻轻“嗯”了一声,心头却?如有?刀割。
脑海里?另想起一事来,她?回过身,望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那陆太尉的死,也与殿下无?关么?”
斛律骁神情微滞,很?快反应过来。不避不躲,眼中覆满失望:“怎么,窈窈是在质问本王?大婚之夜,你要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我?”
“殿下只说是与不是。”
“吴江陆氏之覆没?,是萧子靖多疑所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若真如你想的这般手段通天,何至于还要遭人在婚宴上下毒,丢尽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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