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骁推门而入,一进制的一处小?院,不很大?,却布置得很洁净整齐。院中一株粗大?的石榴,一口老井,两畦菜蔬。时值盛夏,石榴树上花若红绡剪碎,又若灯盏,红艳可爱。
屋中,谢窈正同好友有说有笑,畅想?着?日后也要料理这?么一处小?院,闻见响动转过目来,见是他?,眼中的光明?显黯淡许多。顾月芙笑盈盈站起身来:“今日是休沐的日子,民女邀请王妃来家中小?坐,魏王殿下,不会不允许吧?”
斛律骁未曾理她,俊目黑黢黢的,只?看着?谢窈:“和孤回去。”
谢窈撇过脸,又是个逃避的姿态:“殿下请回吧,我想?再坐一会儿。”
顾月芙亦道:“饭已经在灶上蒸上了,魏王殿下也留下来用顿家常饭吧?”
她的小?丈夫正在厨房中准备饭食,闻见响动即跑了出来,贵人?亲至,激动得无以复加,连连请求。斛律骁瞄了妻子一眼:“也好。”
顾月芙如今的丈夫是鲜卑人?,本姓侯莫陈,经前朝建元改制后改汉姓为陈,单名一个承字。席间,顾月芙落落大?方地向好友介绍了他?,又同丈夫给斛律骁敬酒:“清粥小?菜,不成?敬意,还望殿下海涵。这?是家中珍藏的桑落酒,妾不胜酒力,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拎起个黄釉扁壶在同样?的两尊漆耳杯里满上,一杯递给丈夫,一杯递给斛律骁。
斛律骁视线落在朱色漆杯里,澄白?如玉,又如米浆,芳馨四逸。许久也未曾接。
这?摆明?了是不放心人?家家里的酒,谢窈脸上便有些挂不住。陈承讪讪一笑:“大?王随意,小?的先干了。”言罢既咕噜咕噜地喝了,丝毫未有怀疑之意。
顾月芙又给十七也斟了一杯,十七见陈承喝了,料想?这?女人?不会害自己的丈夫,毫不犹豫地也接过饮了。
谢窈便讥笑他?:“殿下若是不放心,又何必留下。”自己却伸手欲端。
斛律骁仍是不想?饮,碍于妻子的颜面,到底拦下了:“这?酒性烈,你?身子弱,又何苦自己找罪。”拦下自己用了半碗,又略用了几样?菜蔬。
顾月芙见他?饮下,借口去厨房里端文火细蒸、刚到时辰的胡炮肉,实则去取了一把剔肉的尖刀来,藏在袖中,回到餐室里。
陈承见她空手而归还有些诧异:“阿芙怎么空着?手回来了?是菜还没好么?”
“让开!”
顾月芙却沉着?脸。十七立在门边,见她袖中鼓鼓的、显然是藏了利刃,大?惊失色:“顾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他?上前欲拦,却是一阵头重脚轻,软了身体噗通倒地。惊叫道:“这?酒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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