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骁眼神?冷下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要是想看她,就自己去。”
“去就去!”斛律岚将药碗往几上?一搁,红着眼站起来,“我就是要问问,即便心里再有怨,也不?该伤人啊!”
她红裙飞扬,宛如风中乱打的?琼英,飘然远去。荑英默然无声地收拾了碗盘出去,十九上?前,重?又?扶着他躺下,落针可闻的?寂静里,闻见?颓然的?一声:“她怎么样了?”
十九心中发酸:“回殿下,王妃还?昏迷着,太医已经写了方子,春芜和青霜姑娘也已回来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再没了下文。十九也不?好再说?什么,替他盖好被子熄了灯火。
关雎院里,谢窈躺在那张仿照江南样式打造的?屏风宝石榻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额头缠着重?重?白纱,浅浅的?血色若春暮绚丽的?红云浮在白纱上?。
榻前春芜正低低地哭,青霜则抱剑沉默地倚门框而立。
旁余侍女都被遣走候在院子里,寂静中春芜细细的?嘤泣声格外清晰。她这?才明了为什么女郎打发了她和青霜去送东西。
打发青霜走,是怕阻拦行刺,打发自己走,则全是为了把她摘出去不?连累她。
但今夜发生?了此事,那胡人依旧没放个准话是要她们死还?是活,依旧叫了人来替女郎医治。只是底下人摸不?准他态度,便将关雎院围了,不?许随便出入。
这?事终究是她们理亏,饶是春芜心中尚有怨言,也不?得不?感慨一句仁至义尽。
有什么不?能好好坐下来谈呢,非得这?般,玉石俱焚。握着她冰凉几无一丝温度的?手,春芜流着泪想。
谢窈一直昏迷不?醒,直至第三日的?辰时才缓慢地睁开了眼。春芜已起身了,正替睡梦中的?她净面,便见?她落花轻颤般缓缓地掀开了眼皮子。
“女郎?”春芜才拧干的?半截面巾霎时掉在了水盆里,欣喜问道:“您醒啦?”
谢窈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陌生?:“你是谁啊。”
春芜笑容一僵,见?她神?情诧异、不?似说?谎,急道:“女郎,我是春芜啊,您不?认识我了么?”
“我从五岁就服侍您了。是您给我起的?名字,取江淹‘白露掩江皋,青满平地芜’之意,你还?手把手地教我读书写字,怎么如今连我也给忘了?”
“春……芜……”
她略偏着头,神?色惘惘,春芜见?之心间便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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