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家门?不?幸,竟生?出此等忘恩负义的孽女!子女不?教?皆是父母之过,请殿下降罪!生?出这等女儿,老臣真是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慕容烈老泪纵横地说着,面上甚有?愧色。他从一个家族没?落的不?受重用的地方官吏走到今日三公的位置,全赖以?这个外甥的提拔,从来不?敢、也不?愿肖想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女儿却设局想要伏杀外甥,既叫他后怕,也叫他无颜。
斛律骁亲去扶他:“舅舅这是何?必。”
“血浓于水,我早已将舅舅一家视为自己的亲人,何?况三娘只是爱子心切,一时糊涂,做哥哥的,哪有?不?原谅妹妹的。舅舅说是么?”
他神?色柔和,半点也没?有?怪罪之状,安阳王年纪小尚不?懂得,慕容烈却激动得眼含热泪,郑重一拜含泪道:“臣,定当竭忠尽智,肝脑涂地,以?侍陛下!”
跟随他而来的一干慕容氏子弟纷纷效仿,斛律骁淡淡笑了一下:“陛下么?”
“也好,也是时候提了。”
没?过几日,便有?尚书台的官员在朝会?上进言,称魏王南伐之功,理应授以?九锡。满朝皆附和,太后无奈同意。
又几日,另有?大臣进言,齐历中衰,当更受命,效唐虞旧例将皇位禅让给魏王。
就此,上奏劝说禅让的奏折如雪片堆满了宣光殿太后的书案。新帝年幼不?省事,裴太后起初还欲抵挡,对方的攻势却一日比一日紧,无一人挺身而出为她们说话。
延兴四年的元月就在这风雨飘摇的气?氛中度过,太后心力交瘁,几乎病倒,于正月十五夜前往永宁寺礼佛。
在佛堂烧香的时候,宫人来报河间王与慕容司徒求见,商议禅让之事。太后神?色平常,持香而拜,眼中未有?丝毫波澜。
待礼佛完毕后,太后出殿去见了二?位重臣。慕容烈才欲开口,太后已冷冷看向河间王:“河间王好谋算,你?也是齐室中人,竟全然不?为祖宗宗室考虑么?”
高景瑜面不?改色:“臣也只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罢了。”
太后冷笑:“好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究竟是为你?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是你?口中的天?下百姓,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朕只提醒你?一句,狡兔死,走狗烹。河间王惯会?自作?聪明,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回去告诉魏王。诏书,朕自会?下达。不?必催命鬼似的催促了!”
正月二?十,朝廷正式下达诏书,将皇位禅让给魏王斛律骁。
诏书自是出自尚书台崔左丞的手笔,太后在诏书上加盖了国玺,交由宦官带出去后,即遣退所有?宫人,连心腹女官白氏也被支走,独将自己锁于室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