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吉祥笑笑,倒是没推辞。
她拎着活鱼青菜,手里捧着一大束绽放的正红芍药,一路往家里走去。
一阵烟云聚拢而来,风儿一吹,天色突然由晴转暗,似眨眼工夫,风雨将至。
谢吉祥小跑几步,迅速往青梅巷行去,待拐入青梅巷口,抬头就看到个瘦弱苍白的少年郎在那徘徊,脚上似有些蹒跚。
“桂哥儿,你怎地没去上学?今日不是公休日吧?”
那消瘦的少年郎听到谢吉祥的嗓音,沉默地看了过来,异常规矩行过礼:“吉祥姐安好,阿娘还未归,家姐喊我来等。”
顿了顿,又苦笑道:“昨日里摔了一跤,且又想念阿娘姐姐,这才家来。”
谢吉祥点点头,她瞥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对桂哥儿道:“且先家去吧,马上就要落雨,淋湿了要得病。”
桂哥儿思考片刻,还是没有点头:“谢谢吉祥姐,我且再等一会儿,怕阿
娘一会儿家来看不清路。”
“桂哥儿真是孝顺。”
阮桂听了这话,腼腆地笑了笑,看起来分外安静平顺。
刚一入门,大雨顷刻而至。
春日的雷阵雨总是这样急躁,雷声阵阵里,雨打梧桐叶。
何嫚娘捏着鼻子去摆弄青鱼,谢吉祥坐在堂屋里,喝着甜豆浆赏雨。
何嫚娘出来瞧她一脸郑重,疑惑地问:“小姐,可是有事?”
谢吉祥叹了口气:“今晨去买鱼,却偏巧瞧见了凶杀案子,也不知这太平盛世,为何会有如此祸端。”
一说起凶杀案,何嫚娘脸色骤变,她小心翼翼看了看谢吉祥,但见她面色平和,这才犹豫道:“小姐莫怕,护城司如今已经加了巡防,应当不会有凶徒乱世。”
她们两个孤身女儿家,若是凶徒乱行,确实有些不妥。
谢吉祥倒是没怎么害怕,她只道:“嗯,我省得的。”
何嫚娘突然想起件事来:“刚小姐出去那一会儿,清水斋的李掌柜亲自来了一趟,道是最近有贵人订了一批货,光是玉妆台就要三十瓶,请小姐务必十日出货,若是能出,他每瓶额外添一贯钱。”
这一听就是大生意。
“倒是没听说谁家有喜事,不过……”何嫚娘细细看了谢吉祥一眼,“我仔细打听了几句,李掌柜起先不肯说,后来才松了口,说是他猜主顾是赵王妃。”
说起赵王家,谢吉祥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带着潮湿水汽的岸边。
春风吹起,一浪盖过一浪,澎湃的浪涛声中,是如玉的陌上君子翩跹而立。
便是站在那一群高大皂隶中,那君子也鹤立鸡群,让人一眼不肯错开。
不过那些皂隶也应当不是普通衙役,应当是护城司的校尉。
何嫚娘说着说着,就看谢吉祥在走神,便轻轻把刚泡的茉莉花茶放到她手边,轻声道:“赵王家的事,来来去去不过那些,寻常百姓也得知,小姐倒不必如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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