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土是牛果果撒上去的。
大约盖了半小时,整个坟便弄好了。用新砍下来的竹子做成纪念帆,插在坟头,又在坟的外面一圈点上香火。大伯母把牛果果带到坟的正前方,让她正正经经的磕了三个响头。
放了鞭炮,供奉完毕,这葬礼便是彻底完成。
牛果果累坏了,回来的路上在大伯母怀里睡着了。
宾客逐渐散去,芦寨又变得平静起来。唯有一地的鞭炮碎屑和牛果果家门口的白布证明牛果果阿爸曾经来过。家家户户有田要耕,有地要种,没有人会永远的记得逝去的亲人。他的生命,从此会逐渐被人忘记,直到化为泥土。
逝者已逝,生者继续。
牛果果的阿妈已经跟人跑了,这一年来没有任何下落。虽然几个月前石黛阿爸在县城里见过她,可是两人只是打了招呼,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茫茫人海,无从寻觅。
那么牛果果该何去何从呢?
牛果果还有大伯二伯,大伯愿意抚养牛果果,将其当做自己亲女儿对待。然而二伯一家却提出反对意见,他们也愿意抚养牛果果。两家僵持不下,竟一时之间寻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大伯有两个儿子,家中条件一般,不过在这苗寨,有口饭吃就行,不需要多么富裕,几百年来苗人都是这么过的。即使多了牛果果这一张嘴,倒也没什么问题。
二伯却有一儿一女,所谓儿女双全不过如此。二伯的经济条件和大伯不相上下,只要勤快耕田种地是不愁饭吃。
既然大伯二伯都有意抚养牛果果,那么只能征询牛果果的意见了。
牛果果年纪还小,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大伯或者二伯。这道选择题对于她来说如同游戏,她根本不清楚意味着什么。
“果果。”大伯说:“来我家住,跟哥哥一起玩。”
牛果果不说话,一脸懵逼的看着大伯。
二伯又说:“来我家住,可以跟姐姐玩。姐姐有好看的裙子,可以给你穿。”
牛果果又一脸懵逼的看着二伯。
“你选一个。”大伯母催促:“来我家住吧,给你做好吃的。”
二伯母:“到我家来,过两天带你去县城玩。”
“好。”牛果果突然说话了:“跟二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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