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璇见众人的目光又变了,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二姐姐莫不是随口说说的?不说您衣柜中那些一年四季都不会重样的锦裙,便是今日太子殿下来府中下聘的礼单中还有许多寸金寸尺的布料,您哪里有机会穿细棉布裙?”
沈沅嘉眉毛轻挑了一下,答道:“三妹妹不记得了?当初我从畅春园搬出去的时候,除了几件旧衣裳,其他东西一概没有带走,我日常的吃穿用度,一概都是按照府里最低标准来的,衣裳自然也是只能买得起细棉布裙了。”
沈沅嘉声音轻缓,很是耐心的解释了一番,似乎毫不在意沈清璇方才的质问。
众人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哗然。
旧衣服?所以侯府不给沈沅嘉置办衣裳了?
搬院子?这是被正主赶出去了?
最低标准?这在随处需要打点下人的侯府能过得下去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他们心中冒出来,若不是碍于陆筵和沈沅嘉在场,怕是都要大声讨论起来了。
方之媛诧异地望着沈沅嘉,似乎不相信一般,仔细地在沈沅嘉身上扫视了好几圈,才不得不承认,沈沅嘉说的是真的。
她今日穿的衣裳,的确是两年前盛京流行的款式。
沈沅嘉芙容月貌,气度万千,大家的心神都聚集在了她的脸上,便掩盖了她身上穿着旧衣裳的事实。
方之媛烦闷地吐了口气,终是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无须锦衣华服,便是人的目光所向。
沈清璇一时错愕不已,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让众人更加同情起沈沅嘉了,她胸中聚起一股郁气,沈沅嘉当真是她的克星!
自己今日先是挨了陆筵的一阵奚落,灰头土脸的。本以为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却是为她做了嫁衣,今日过后,怕是盛京城内都知道,自己小肚鸡肠,容不下占了她身份的养女了。
沈清璇不甘地看向一旁的陆筵,却惊觉,陆筵此时目光似是落了灰,阴翳地看着她。
沈清璇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今日出门时被他的鞭子扫到的脸蛋,又隐隐作疼起来。
陆筵此时心情格外烦闷,他以往看不清颜色,对于衣着向来不在意。更何况,久居关外,对于盛京流行的衣裳是何样式,他哪里知道?
他只顾得上看沈沅嘉了,如今想来,今日本是赐婚,沈沅嘉想必是盛装打扮了。可如今,最让她有面子的衣裳竟然是前两年的。
如今两人既然已有婚约,沈沅嘉便是他的人。他这人,最是护短。陆筵一想到沈沅嘉在荣阳侯府受了委屈,心中就暴虐得想要提刀去砍了那些怠慢她的人。
“沈,沈,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陆筵微抬下巴,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清璇一愣,虽说她的梦境中陆筵最后的命运不明朗,但她仍是被他这随意的询问弄得心头激动。她小脸微红,屈膝道:“小女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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