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我都知道。而且病人家属也有他的问题。”陈主任抿了口水继续说:“以后还是要交代得细致些。”
“如果再细致,就是肺心病的成因、病理了,我忙着急救不可能每一个都像授课一样。”
“我知道……”陈主任面露难色,她提点到:“但是那个病人家属不懂这些。他连续给院长写了三封信举报你渎职,都被我压下来了。我希望你以后再碰到这个家属,能好好和他谈。”
“他拿着刀……我……”
“要讲究方法。”
温烟又据理力争了几句。
她后来听出,这根本不是在探讨事件的对错。
而是在对她和家属各打五十大板,指向无非一个——希望他们握手言和。
辩解没什么用,温烟咬唇结束这场无意义的争辩:“我知道了。”
“好,那你先去忙吧。”
温烟垂头回了休息室。
她自问处置得当,却因为人情和为医院减少是非,要做出退让。
坐回办公桌前,温烟呆滞地盯着眼前的盒饭。
她拉过来,掀开盖,低着头扒了两口。
为什么没有错,可必须要退让。
连她最喜欢的麻辣宽粉都吃不出什么味道。
“啪嗒啪嗒”传来脚步声。
温烟停下筷子抬头。
邵嘉凛把右手拎的东西放到桌面。
扯开椅子坐到她对面。
温烟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扯了个微笑:“处理完了吗?怎么这么久?我给你开药。”
眼前的人忽然对着她抬起右手。
指腹轻轻揩过她的唇角。
“你脸上沾了饭粒。”
温烟顿住。
脸颊停留薄茧的粗粝触感。
旋即,她错开脸。
“你不高兴?”邵嘉凛手收回来,盯着她问。
她明明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她都朝他笑了,他怎么能看出来。
温烟抿唇,收敛掉所有的情绪。
立起来的时候,她又是那个刀枪不入的女医生了。
“没有,”她轻描淡写地说,“我给你开个药,注意伤口别碰水。大概两周能好。”
“我给你买了奶茶。”邵嘉凛忽地喊住她。
温烟顿住脚步。
“珍珠奶茶,不加糖。”
那些故意抛下的、试图忘掉的曾经,像攀爬在老旧墙面的爬山虎,默默地一点点蔓延开。
温烟终于垂下头,手死死抓住木门的把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