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蚕用指尖勾勒着画上女子脸部的线条,又指了指女子手里的团扇,笑着说:“这大概是我去年刚刚及笄时的模样,这柄缎绣孔雀牡丹团扇,是二姐姐送我的及笄之礼。”
绿柳点点头,想要走近一些时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一本册子,一张对折着的宣纸飘落在地,绿柳将其小心拾起,打开一看,发现这又是一幅画,画上女子依旧是眼前这位姑娘。
“奴婢一早便说过,主子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您一个。”绿柳笑着将手里的画递给姜雪蚕。
姜雪蚕接过画,只见上头画的是个穿着骑射服骑马的女子,她蹙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隐约想起,这应当是她十一岁时央着爹爹学骑马,结果上了马背却十分紧张,全程都板着小脸,额头上全是汗珠。
“绿柳姐姐,你说,夫君是什么时候画下这些画的呢?”
姜雪蚕横空抛来这样一个问题,让绿柳心里刚刚放松的弦又紧绷起来。
想了半天,绿柳只能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许是主子无意中瞧见了姑娘又不敢打扰,只得拿纸笔将姑娘画下来,以慰相思?”
姜雪蚕听了这个回答,鼻头渐渐酸涩。
是她误会夫君了,她以为夫君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位姐姐,她甚至还害怕,将来夫君娶了那位姐姐,会不会就不要她了?
她在迈入这间书房前,偷偷设想了所有最坏的结果,可当她看到这幅画时,心中阴霾便都烟消云散了。
她记性不好,关于夫君的记忆仅限于十年前见的那一面,她只记得夫君当时还是个小胖子,与现在这风度翩翩的模样截然不同。
可若问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二人说了什么话,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突然有些愧疚,夫君一直都记着她,念着她,她却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她心想,今后一定要乖乖听林大夫的话,按时喝药、施针,一定要想起从前的事。
若是她的病突然好了……不止是夫君,爹爹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
丞相府。
“大人,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重,太子殿下已经回宫了。”
丞相挺着大肚皮靠在太师椅上,脑袋里想的全是他那个走失多日的女儿,听了身旁小厮带来的消息,竟也没什么反应,只懒懒地“嗯”了一声。
小厮见自家大人心情不佳,挠了挠脑袋,又用较轻快的语气给自家大人讲了个八卦:“大人,坊间都在传,太子殿下在私宅里藏了个女子。”
丞相听了这话倒是冷哼了一声,问了句:“真的?”
“小的也没亲眼见过,不敢妄论”,小厮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摆了摆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过小的听说,那女子桃腮柳眼,花容月貌,是为绝色。”
“定是个狐媚子”,丞相撇撇嘴,不屑道,“阿嚏!哪个坏心眼的在背后骂本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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