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手紧紧攥着手里的拐杖,一手指了指前头手脚被束缚的曹楚云,目光里满是怨恨。
旁边的老妇也是,随之指认是曹楚云交待她要在替相府三夫人接生时动些手脚,事成之后又给了她不少好处。
她心眼多,就怕大夫人用完她后杀人灭口,裹了包袱当日便跑了老远,直至跑到边陲地区才放下心来,在那里安了家。
怕皇上不信,她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上头写着“曹”字。
曹楚云见到那枚玉佩,瞳孔瞬间放大,她分明没将那枚玉佩给接生婆。
接生婆看见曹楚云的反应,自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冷哼一声提前答了她:“草民胆小了一辈子,从不敢做什么坏事,唯有三夫人那件事,草民一直耿耿于怀,心里愧疚难当,也怕一旦被发现,这罪责会全部落在草民身上,于是便趁大夫人不备,偷走了她房间这枚带着‘曹’字的玉佩,想拉着夫人一起……”
“你胡说,玉佩不是我的。”曹楚云原本以为哪怕有人证,时间这么久了,物证早就消失地一干二净了,谁知道自己弄丢多时的玉佩竟在这接生婆手里。
“夫人,人在做,天在看,还是不要苦苦挣扎了,这些年我也受尽了折磨,甘愿受圣上处罚。”接生婆跪在地上磕着脑袋,言辞恳切,看上去倒真是诚心诚意。
“朕派人查过了”,宋寒之起身走到曹楚云面前,目光里似有万千刀锋,“这枚玉佩是曹氏十多年前派专人打造,且只制了一枚给夫人,如今那制作玉佩之人已经驾鹤西去,夫人又是否拿得出与这一模一样的玉佩呢?”
想了想,他嗤笑一声,又道:“夫人若还是不认,朕还可以派人将那名瘸子带过来,夫人总不会连他都不认得,毕竟……他在相府改头换面为夫人鞍前马后十几年,可算得上是夫人的左膀右臂。”
其实曹楚云的手段根本算不上高明,她只是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追查这段往事,而且还是手眼通天的皇帝。
她是输给了命。
她一直低头不言,手上的力气却渐渐卸掉,过了许久才抬起浑浊的眼眸,语气带着明显的疲惫:“那个狐狸精终究还是赢了,世上有许多人爱她,爱她的女儿,偏偏没人爱我和我的女儿。”
“见不得别人好,想着法子拆散他们,令其骨肉分离,夫人这忙忙碌碌的一生,又真正爱过谁呢?”
宋寒之只觉她可恨又可悲,负手转过身去,只厉声吩咐了句:“按律法处置。”
一旁的锦衣卫心中了然,蓄意谋杀,在我朝律法中,应当受三道酷刑,再于七日后斩首。
七日……
回去的路上,宋寒之捏着指节想了想,七日后,不刚好就是相府大小姐姜泠月出嫁的日子?
*
如宋寒之所承诺的,第二日午后他便坐着马车来了丞相府。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他想接心上人回家。
顺便,也给她讲一讲那段她不知晓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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