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时候,戚芸正在病床按照医生的嘱咐擦拭水浩勇的身体。比起上次见面,戚芸的头发没有再染,发根生了一圈的白,她没扎完整,一头长发松松散散地落在一边,念叨什么话。她看到戚远承跟蒋林英进来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等到水星走过来,她的眼泪才一滴又一滴的滚落下来。
水星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戚芸,苍老疲惫,对生活没有任何憧憬,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把头靠了过去。
戚远承跟蒋林英没来的这两天,从抢救到住院,都是戚芸在照顾水浩勇,她心力交瘁,有时候分不清白天,有时候分不清夜晚,嘴巴里总是说些什么,一开始他们谁没放在心上,只是以为戚芸太累。
当天下午,蒋林英先把戚芸带回了家,让她好好休息。
病房是六人间,戚远承跟水星又嘱咐了几句,让她在这里好好呆一会儿,他先去打一壶热水就出了门,临走前,他把随身带的小手机放在了边上的床头柜。
水星本来在旁边的折叠椅上坐了一会儿,视线又总忍不住瞥到床头的手机,她出来的匆忙都没有跟盛沂说一声不能回去。
纠结一下,水星刚碰上一边的手机,就听见戚远承推开门的声音,又瞬间放在了一边,假装站起来只是为了看一眼水浩勇醒没醒。
“打了热水。”戚远承拿过一边的玻璃杯,给水星倒了一杯,“把水喝了。”
水星点点头,又见戚远承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接下来的几天,蒋林英跟戚远承总是倒班来医院,水星跟戚芸呆在家里的时间多了些,戚芸的状态不好,一天里不是在小声重复什么东西,就是在听电视里的声音,水星负责起做了她的衣食住行,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一晃到了六月下旬,水浩勇的病情没有一丁点儿好转,相反,他因为手术引起的后遗症太多,水星偶尔去医院的时候都能看见他身上插了新的管子。
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儿,她总觉得事情还会再变坏。
即使蒋林英跟戚远承都不要让她多想,但水星来医院的次数比之前要更多了。
蒋林英从家里换班过来,她让水星先跟戚远承回去休息,等明天白天再来,爷孙两个人从医院回来,路上还买了小店橱窗里的酥皮点心,都打算带给戚芸吃。结果一上楼就发现了不对劲,家里是乱的,大门没有关,屋里更是见不到戚芸的身影。
原本从外边带回来的点心掉落在水泥地上,酥皮散落一地。
戚远承赶忙翻查了下家里没有陌生人,又看见桌面上的饭菜一口没动,跟水星说:“你一个人呆家里,饭菜自己热着吃,把地扫一下,等等姥爷出去找找你妈,一会儿跟你妈一起回来,在家乖乖的,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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