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大人们总跟他们强调不要早恋,严禁他们谈感情,上了大学,蒋林英跟戚远承隐晦地问了几次,但总体的态度还是朋友可以以后再谈,现在先观望观望也不急,可一上了研究生就不一样了,蒋林英不知道是不是看隔壁奶奶都抱上了孙子,眼红得紧,打电话五次有三次都在问水星的感情状况。
“姥姥,我吃饱了。”水星说应不应的,囫囵吞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您不是让我去找悦悦玩吗?我现在就出门。”
蒋林英在饭桌上还有点儿懵,就看见水星在玄关换好了鞋,连忙起身,在后边找伞:“星星,带上伞,一会儿小心下雨。”
水星压根儿没听见,一门心思只想逃避催婚,所以一逃出家门,即使外边的空气压了股说不上的沉闷感,她都能当作是自由。
她在家虽然说是出门找席悦,但其实两个人前几天还联系过,席悦根本不在西城。
大四毕业,席悦考研回了西城,而向司原毕业就进了部队,他们基本上没怎么分开过,现在一年见不到两次面,正好前几天碰上向司原有假期,席悦哪里能空的住,立马定了当天晚上的机票,连父母都没反应过来就跑去找了向司原。
说起来两个人从初中认识,高中在一起,直到现在,论起正常的恋爱时间都有八年。
八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东西,就好比水星现在走在汇展街路边,发现马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修过,两侧更宽了,周遭的商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了,过去的小店面都改了名字,就连水星在上高中前常去的书店都紧跟上了时代,与咖啡结合,在附近做起了第一家咖啡书吧。
唯一没有改变的大概只有西城的雨,说来就来,毫无规律可言。
水星才走了没几步就感觉鼻尖润润的,她抬起手,摸了摸,又把掌心伸向外边,两滴黄豆大的雨珠瞬间就砸到她的手掌心。
没办法,她只能就近跑到街对面的咖啡书吧。
老板还是没变,但已经记不太清水星了,她进门不再问她要看什么书,而是客气地一声欢迎光临,紧接着又问她喝点儿什么。
水星抬起头,看了眼吧台后边悬挂的菜单,考虑得正出神,忽然她听见背后传来低低的声音,他喊:“星星。”
水星回过头,愣了两秒。
她看见外边的雨铺天盖地地砸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刷着透明的落地窗,看见盛沂从餐桌的后一排过来。他的脊梁总是挺拔,人高腿长,身材比极好,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这样简单的穿搭在他身上都格外的养眼。
她推门进来前身上还携带着一股雨中特有的微腥味,可怎么盖还是盖不住面前的人拥有的薄荷香。
水星看着眼前的人,脑袋里不适时宜地想起她试想过的无数场景,她想过自己的反应,她想他们太久太久没有见面,她的心脏大概不会为他再跳动了。
想象只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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